“可怜的阿冥。从小像一株杂草一样长大,在阿幽这棵参天大树身边,还能长得这么好,不容易啊。”怀薇同情地说,“你也别太介意。其实半寒对你也不错,至少没有打断你的腿,不过父亲一般都偏爱大儿子,谁让你晚生了几年呢?”
半冥暗道:并没有觉得得到了安慰,感觉承受了成倍的伤害。
半幽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半冥,你记错了。半寒对你更溺爱,他曾经打断过我的腿,却没有打断你的。”
听到这件隐秘的旧事,半冥惊了一下,随即便想通了,解释说:“那是父亲为了锻炼你,因为你”
“继续说吾神的事。”半幽不想听有关于半寒的任何事,直接打断半冥的申辩。
半冥见状,无奈止住话头,继续方才的话题:“父亲跟我说大哥从生下来起,便只有半魂,妖医说他活不过壮年。我当时以为父亲在开玩笑,大哥分明那么强,在妖族所向披靡。父亲不理会我的犹疑,说出了令我崩溃的话。为了医治好大哥的半魂之症,父亲让大哥参加神侍征选,料想大哥成为神侍之后,他的病症就会好转,甚至痊愈。世间传言,神血可治愈生灵的一切疾病,并且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而神侍会被神祗赐予神血,以示爱护之情。父亲苦等那一天的到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怀薇感慨地摇了摇头,竭力当一个合格的听众,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半幽听到这里,展现了出离的愤怒,急火火地解释:“吾神,如果幽知晓半寒的打算,誓死也不会如他所愿。”
“莫急莫急,故事还没讲完呢,不要随意打断。”怀薇安抚半幽,示意半冥继续。
“父亲说他等了数十年,始终没见动静,眼看着大哥的大限之日将至,父亲万不得已之下,决定铤而走险。护神一族存于世间良久,储藏着一些外族没有的典籍,里面记录了如何制约神祗。父亲选了其中一条,冒险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那一晚,他将药草放入尊神的酒中,神不知鬼不觉。尊神喝了那杯酒之后,果然醉倒。父亲将尊神带到一处隐秘之地看押,为了防止尊神醒来,在四周洒满草汁。”半冥满脸愧疚地看向怀薇,迟疑片刻,轻声说,“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惊呆了,第一反应便是父亲在胡言乱语。伤害神祗,这是护神一族想都不敢想的事,是杀身灭族的大罪。”
“看来功名利禄并不是诱发犯罪的关键,情感也有可能成为诱因。这里就有一位老父亲为儿子生命着想,不惜以身犯险,一改往日老实巴交、道貌岸然的假象,露出凶残的真面目,抛弃信仰,摒弃责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怀薇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地说着尤为难听的话,身为半寒儿子的半冥和半幽被臊得满脸通红。
饮羽不知道怀薇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料想自己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声不吭地坐着,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