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话何意?”
“我活不了多少年了。”
覃穹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白翳说错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但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如此的真诚,里面充满了无奈和一丝忧伤。
“我所剩不过十几年。”她说,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其实我连这几十年都是借的,问巫旬纻借的。在云梦泽救醒我后,我看似活了过来已经相安无事,实则命不久矣,那不过是回光之相,或许只够我回到京城。巫旬纻没有欺瞒我,我自己也多少知道。我求他救我,不妄图长寿,只希望多给我二十年的光景,待我收复边疆平定天下,结束战乱之后,就行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巫旬纻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不禁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给了一种丹药,一共二十粒,足够我再活二十年。”
覃穹有些失魂的重梅林楼阁出来,不过短短的时间里,他心里便已是五味陈杂,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空落落的。
走下青石台阶,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排梅林,想起了他们初到落江城的那年,那个时候,难怪她那么坚持,要让她去承受这一整座城池。
覃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作为与她相熟这么多年的人,终究还是不能够完全的知道她的想法。
白翳的意思,他现在已经明白,但是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所说的只有十几年的寿命一事。走出梅林,本来要回长吉厅看刘维邦的他,调转了方向去了巫旬纻的住处。
事情是真是假,他不是不相信白翳,只是需要那些话从巫旬纻的嘴里说出来。
走到药庐门外,还没有走近,就看见在药棚子下面横卧的唐白鸥。他侧卧在一条长凳上,不远处的土灶炉子还燃烧着,只是这个唐白鸥只管自己闭眼小憩,也不理会那便的锅炉烧的如何了。
覃穹走过去,没有看见巫旬纻的身影,便问道:“巫旬纻不在?”
以唐白鸥的身手早就察觉到覃穹的到来,只是在等着他开口而已。
他眼睛也不睁开,说:“他啊,一早就去给那个刘维邦看伤口去了,你没遇见?”
没有得到回到,只听见渐行渐远的声音,唐白鸥半虚挣了一只眼睛,只看到覃穹离开的背影。
“真是无聊。”他看着那个身影说了一句,就继续闭眼小憩了。
覃穹几乎是快步回到长吉厅的,一路上,逢到那些打招呼的守卫,他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停下来点头招呼,生怕又于巫旬纻错过。
已近长吉厅院门,看见的正是刚才被自己支开的路千尘和阿笠,他有些尴尬的走到两人面前,正要开口为刚才的事情做一番解释,路千尘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瞬间覃穹也就明白了。
他走过两个人身边,简单同正在练习招式的阿笠挥了挥手,就径直进到里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