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张将军打了好几场胜仗,谁料这是北狄人故意设下的圈套……此次张将军带人追击北狄一支溃败的队伍,竟是在莫州城外被伏击了。一万多人马,只回来了两千,而且带去的俱是河间最精锐的骑兵。”
北狄大军皆是骑兵,向来以速度快、阵势强、作战机动出名。
大江却以步兵为主,用步兵对骑兵,基本无任何优势。虽然朝廷这些年来很是重视骑兵的建设训练,然而因客观原因,练成的骑兵不过十万人,而张权手上那支骑兵算是整个大江最强的骑兵之一了。
这次,几乎全军覆没了。
练成一支骑兵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接下来……河间守军怕是不好再正面迎战了,只能以守城为主。
苏桐长叹一声,呆呆坐下,良久才幽幽问道:“北狄派了多少人伏击?”
“三万。”
呵,果然是精心预谋好的。
张权作战勇猛,敢打敢拼,对下属向来大方……但有个致命缺点,骄傲自大、太过轻敌。当年与北狄作战他就曾吃过这个亏,想不到多年后依然会中计,唉……
孛日帖赤那不比其他北狄将领,他是正经学过汉学的,对各类兵法均有涉猎。张权若不加以重视,河间的局势很是不妙啊。不过,只要不轻易再出战,以河间眼下的兵力和张权的能力,北狄想一举攻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她最担心的……不是河间,而是汴京。
临阵换帅,乃战场大忌。
王家与张家,一为官家母舅,一为官家妻舅。关键时刻或许会结盟,然两家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好,时有不合的谣言传出。除此外,另有部分人正对河间的兵权虎视眈眈……不惧外敌,但怕内斗。
唉,希望他们能顾全大局。
“真定的战局如何?”苏桐对小耿江军本是十分信任的,不过经了河间之事,心里总归有点惴惴的。
信哥的脸上终于有点喜色了:“真定的局势暂时比较稳定,北狄围城后并不大肆进攻,一直在搦战,小耿将军丝毫不理会,只是坚壁清野以待之。
直到前几日夜里起了浓雾,小耿江军亲自领兵夜袭北狄大营,北狄人压根没防备,一下子被打懵了。小耿将军简直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时辰斩杀了数千人……逼得北狄把大营后撤了二十里。
这几日,北狄一直没再进攻。”
苏桐唇角弯弯,笑靥如花,这是自北狄入侵一月有余最大的胜利。
小耿将军果然深得耿元帅真传,当得上用兵如神这个词。
此一战,既鼓舞了真定城内军民的士气,又重重打压了北狄的嚣张气焰,真个打得好。若一味防守不出兵,只怕朝中某些人又该兴风作浪了。
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后边,却有那么多见不得他们好的人……
对此一切,苏桐无能为力,深深的无力股困扰着她,她第一次恨不得化身为男子,可以走上朝堂一展胸中抱负。
“汴京可有事发生?”自从谢晗入京,一直未有消息,苏桐心中满是担忧。
信哥只当她问朝中大事,不由眉头紧皱:“据传西戎与北狄结盟了,同时进攻秦州、原州数个重镇,西线战事十分吃紧。原州兵力空虚,卫老将军向朝中求援兵,可朝中不少大臣主张攘外必先安内,竟不派关中军队前去支援,反是派了大军去川中镇压常福、孟固的起义军。
满贵偷偷告诉小的,川王本来已经要招安起义军了,起义军那头尚在谈条件。结果援军一到,没和川王打声招呼,直接突起偷袭,招安之事自然不了了之……若不是川王命大,逃了出来,怕是直接死在乱军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