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

“啐。”剧场内，磕着零食的一位瘦削贵族，突然问向同伴，“你说，这些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大方？”

作为不放心妹妹，所以替她前来参加集会的人，他实在不能理解妹妹的慷慨，几百金镑就这么送出去了？

可他的同伴，一位早早开始秃顶的男子，却陷入了沉思。

瘦削贵族推了推同伴：“你在想什么？”

秃顶贵族这才反应过来，他说：“我刚刚听人说，这个汤姆第一次举办集会的时候，陛下的宠臣也来参与了。”

“嗯？”瘦削贵族立刻放下零食，向他确认，“你说真的？”

“是的。”

瘦削贵族面露犹疑：“可那位大人怎么会支持这种奇怪的聚会？”

“也许，他想靠此敛财，毕竟，他的长子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这可是一笔非常大的耗资。”说着，秃顶贵族摸了摸下巴，看着台上极力模仿教会神职人员的汤姆两人，又补充道，“也许，这是陛下的意思。”

“你是说”想到了互助会入会唯一的门槛，认捐20瓶圣水，瘦削者沉吟，“之前，到底有多少人囤积了大量圣水，准备贩卖啊？”

“谁知道呢？”秃顶贵族耸了耸肩，“如果目标真的是圣水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是真的呢？”

“”

说着，两人互相对视，都有些害怕。

强行笑了笑，瘦削者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们这些人会被牵扯进去吗？”

秃顶贵族用力地揪着脑门上稀疏的头发，一边尝试说服自己：“我们只是想帮助身处瘟疫的平民们，对后面的事又不知情，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别扯了，看着我心烦。”看着他还在扯头发，瘦削贵族一把拍掉他的手，“总之，等这场集会结束后，赶紧走吧。”

“对，赶紧走，别再回来了。”作为同样是帮弟弟来参加集会的人，秃顶贵族越想越气，“等我回去打死他，光给我惹麻烦。”

“好了，回去再说，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呢。”

“对！”

“那证明入会的代理契约呢？”

“赶紧转让给别人吧，我刚刚听到有人在求购这个鬼契约，走的时候我们去找他处理掉。”

“我们可以去收购更多的入会契约。”

“但是”

“不用但是了，过些日子就会有无数贵族为追逐时尚，而加入神水互助会了。你看，这么多贵族一个人捐出的圣水，可以换回几份入会契约，我们完全可以去买走他们手上多余的契约，然后卖给，那些想跟风加入互助会，但又不想真正付出价值600镑的圣水的人。”

“这样嘛。”说话人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明明拮据，但也要咬牙跟风帝都所有受追捧的时尚的作态，突然觉得这很有可行性，“感觉我们挣来的钱，都不够父亲一个人花。”

“唉。”一心挣钱的男孩叹了一口气，“我们再不努力挣钱，家产都会被老爸败光的。”

“唉。”另一人也叹了口气，不想在想这种伤心事，他转移了话题，“话说，之前的光点是真的神迹吗？”

“我才不信，可能就是魔术手段罢了。”

“我也不信，这些年我就没看到神秘圈子里，真的有人会魔法。不管看上去多唬人，最后都被戳穿是骗人的伎俩，一点意义都没有，有时间搞这些，还不如去挣钱呢。”

“是的。”

就在两人背后，一位商人压低了声音，对合作者说：“您觉得如何？”

“您是说，我们也买入更多的代理契约？”可他常年的合作者还是犹豫，“可我根本看不到赚钱的途径。”

“先生。”商人立刻激动了起来，他带着成功学大师的口气，语气十分急迫，“您看汤姆先生每次施展的法术，是如此的奇妙，他必然会聚拢更多拥护他的人。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吗？陛下的宠臣也加入了这个互助会，汤姆先生的能量将会越来越大，整个互助会以及加入的门槛也会一起膨胀，到时候我们想加入就晚了。”

“但您又该如何赚钱呢？”合作者还是在想收益的问题。

“您想，首先，汤姆先生说互助会只会发出1000份代理契约，按照现在的速度，很快就会满员，到时候还想加入的人，又该怎么办呢？当然是从会员手中买走他们的代理契约啊，到那个时候，一份代理契约可就不只值600镑了。”

合作者有些犹豫：“您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看着他似乎被说动了，商人立刻抛出了另外的打算：“不仅如此，当入会的资格过分昂贵，以致于一些拮据但追逐时尚的人无力承担时，我们还可以向他们提供贷款，让他们从我们手里购买。”

“这个模式”合作者拉长了语调，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叹，“您不愧是放高利贷的，可这些人要是无力偿还贷款又该如何？”

“我们可以事先与这些人定下契约，如果他们最终无力偿还贷款的话，就收回卖给他们的代理契约。而且，我们只向经济暂时出现困难的贵族提供贷款，关于这方面，这些年我们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模式。”商人十分有把握地说着。

“但贵族如果破产了呢？”

“他们有土地和珠宝首饰等可以抵押的财富。”

“如果这位破落的贵族，所有的东西都早已抵押出去了，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光鲜呢？”

商人咧嘴一笑：“议会不可能放任贵族潦倒至此。”

他十分笃定地补充道：“再说了，他们还有众多的亲人与朋友，他们也不会放任一位贵族，如此有失体面。”

起初，只是一群囤积居奇的人，在风声中吹起了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