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看你了。”凌若宁拍了拍曹瑞的肩膀。曹瑞脸色有些白，毛七七看着他头顶的那一枚鬼火，有些担心。她的手伸进了一副口袋，紧紧拽住一张符纸。她不知道曹瑞是不是因为要打开酆都之门而需要耗费很多神元，但她知道曹瑞是耗不起了。

她想要把手上那张符纸递给曹瑞，但似乎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她答应过要替曹瑞暂时保密，所以，在这个时候递给曹瑞，会不会就引起了凌若宁的注意。毛七七又陷入了纠结，她很多时候会痛恨自己的纠结，这个该死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当毛七七还在纠结的时候，酆都之门已经打开了。曹瑞的脸色却显得更加苍白，他头顶的鬼火已经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将完全熄灭。这时候，毛七七才决定，一定要用这张符纸，暂缓住曹瑞的神元。于是她从口袋中拿出了符纸，走进了曹瑞，却没想到凌若宁先行了一步。

凌若宁站在曹瑞的身后，伸出一只手，在曹瑞的头顶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原本羸弱的鬼火便突然变得活跃起来，这么看来，曹瑞的脸色也看上去好了一些。

毛七七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原来一直都知道吗？她盯着凌若宁的表情有些诧异，这一点凌若宁是注意到了。凌若宁伸出右手，露出食指，左右摆动一下，在暗示着毛七七保守这个秘密。

——凌若宁在必要时刻，帮助曹瑞延续鬼火的秘密。

毛七七觉得曹瑞和凌若宁这两个人很奇怪，明明都有在为对方着想，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明明都知道对方的小“秘密”，却又要装作一无所知。难道这就是“非正常雄性生物的非正常表达感情的方法”？

不过，毛七七自己本身也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小时候当别人说起妈妈的时候，毛七七表面总是一副无所谓，回家之后却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中学时候情窦初开，喜欢自己的同桌，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桌被弄一个女孩表白。上了大学明明可以申请奖学金，却不愿意对老师同学敞开心扉，与高额奖学金失之交臂。

所以，对于凌若宁与曹瑞的相处方式，毛七七虽然感觉很奇怪，但也能够理解。毕竟，有时候她对自己的很多想法，也感到很奇怪。

“酆都之门——开！”一阵阵闷热的气流在开门的一瞬间就涌了出来，伴随着些死亡的气息，酆都之门打开了。里面的时间看上去似乎也是黄昏。

“走吧，酆都之门打开的时间只有两分钟，两分钟之后会再度关上。”曹瑞说着，从一旁的鬼令中，取出了四件黑色长袍说着：“这是鬼差的工作服，穿上它，在酆都行动为方便很多。”

这个时候，毛七七打心底里觉得，曹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