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恕罪,顾淮惭愧,实在是爱莫能助。”顾淮目光磊落。
陈洵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说道:“和你没有关系,本来就是我强人所难了。”
“侯爷也是一番好心,这是他自己无缘,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陈洵并不纠结,他想谢人,也不是一定要帮骆青远青云直上,他再谢骆青远别的就是了。
既然骆青远救了自己的女儿,他就不能不谢他,当然,这一切都是基于骆青远不再觊觎女儿的前提之下,只要骆青远没了痴心妄想,他不介意大家来一场皆大欢喜。
陈洵结束了他自己提起的这个话题,府里的人,他已经吩咐下去,对陈绮罗坠落秋千的事情封嘴,尤其是不能让顾淮知道。
大齐国民风开放,男女之大防的界限并没有多么严苛,骆青远是为了救女儿,才抱住了女儿,这委实不值得就起了流言蜚语,可终归是好说不好听。
他确信顾淮是不知道阿罗的事情的,不然,他只要一提到骆青远三个字的时候,顾淮应该脸色会变上一变,他方才仔细确认过了,顾淮神色自如,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今日找你过来,其实是为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陈洵蹙起了眉头。
“侯爷还有什么事情为难?”顾淮问道。
陈洵默了一默,直觉顾淮把重音落在了“还”字上,心里陡然升起一丝的不舒服,“南宁郡主是你的舅母。”
“是,”顾淮回道。
“她有一个儿子,叫做孙达春,前些日子,领了个媒人上我的门上来,说是要求娶阿罗为妻。”
顾淮的脸当场就黑了。
陈洵喝了茶,润了润嗓子,说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过阿罗既然已经和你订有婚约了,我就一口回绝了,其实就是阿罗没有和你订亲,我也是要拒绝他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你那个表弟,委实是没有一点顺应人的地方。”
自己一个人就领了媒人上女方家里,大刺刺的给自己说亲,是根本就没有把忠勇侯府放在眼睛里,这孙达春是什么规矩也不懂,还要一副唯我独尊的嘴脸,分明是依仗一个好家世,仗势来欺人来了。
陈洵若不是看他的爹平西王和自己还有几分交情的面子上,当时就要把他打出忠勇侯府去的。
顾淮默然,孙达春自从一出生,舅父和舅母就一味地溺爱,如今大了,每日里和一群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哥在京城里斗鸡走狗,东游西逛游手好闲的,还自诩风流,其实纨绔无比已经不堪得不成样子了,如今竟然敢带了媒人来求娶陈绮罗,呵,好大的狗胆!
顾淮直视忠勇侯陈洵,说道:“侯爷放心,此事我回去一定处置舍表弟,定教侯爷满意为止。”
陈洵语气淡漠,说道:“你随便吧,我可以卖平西王和南宁郡主一次两次的面子,但是不可能永远卖他们面子,你告诉你舅父和舅母知道,他但凡再如此狂悖无礼,我就亲自发落了他,管教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顾淮笑了笑,说道:“侯爷日后直接出手教训他就是,只是我舅父舅母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侯爷手下留情,留着他的一条性命,如此说来,侯爷今日让我来府里,就是为了此事了?”
“不是,”陈洵看着顾淮,说道,“你舅妈三日前让人送来了一张请贴,说是她园子里的几亩荷花开了,她邀请阿罗去参加她举办的赏荷会。”
陈洵笑了笑,说道:“在这之前,阿罗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位郡主舅母,现在她这般作为,总不是为了你这甥儿,提前见一见甥儿媳妇吧。”
顾淮不说话了,英俊无双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当年他父兄在疆场战死,他的舅舅可是毫发无损的回了京城,还把他父兄的功劳窃为己有。
倘若不是副将军于彤为他父兄与平西王力争,他的舅父就得逞了,也就是那个时候起,他和平西王府也只是维系表面上的和气,私下里已经不再往来。
不用陈洵说,顾淮也知道他舅母南平郡主举办这赏荷会是为了谁,自然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孙达春了。
话到辄止,一直到顾淮离开,陈洵再没有开口。
进良跟在顾淮的身后,送顾淮出忠勇侯府,走着走着,进良发现顾淮的气场变了,之前在陈洵面前的的谦谨没有了,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有些吓人,明明是大夏天,跟在顾淮的身边,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好像是飘了雪花的冬天。
送了顾淮出了候府的大门,进良打了一个颤,竖起的汗毛总算是慢慢的服帖了下来。
坐进马车的顾淮一手支姬,眉头轻皱,第一次认真考虑是否应该听从祖母的话,把陈绮罗纳进自己的羽翼之下,她诚然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尽招惹了左一朵、右一朵的烂桃花。
车夫打了一声响鞭,马车慢慢的行驶起来了,顾淮轻轻叹息,要娶陈绮罗,陈洵这一关可是不好过,陈绮罗早已经及笄了,陈洵却还要再留女儿在家几年,是以他的婚事才耽搁了下来,算了,还是先掐桃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