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退下!”
月灼华不咸不淡堵了一句:“君以民存,亦以民亡。”
“啪!”抄起桌上茶盏掷去。
月灼华偏头躲过:“此句出自《礼记·缁衣第三十三》朝我发哪门子邪火!”
“滚!”赶紧的,肺都要气炸了。
月灼华不紧不慢抨击:“关在笼中的雀儿五谷不分,光读圣贤书真懂大道理?”
“皇子师乃饱学之士,由不得你玷污!”胤禟第一个指责。
“饱学之士?衣冠禽兽罢了,经不起深扒。”太知道文人披着人皮装斯文的尿性。
“皇阿玛!”不光污辱大学士,连带圣贤一并圈进去。
月灼华不用人赶,站起身走了。
康熙叫住暗卫:“发生何事?”能够刺激到月灼华无小事。
暗卫当着众阿哥面,一五一十道出奴大欺主一事。
怪道老十四总走神,康熙心生愧疚,借着考教满意为名,赏了不少好物。
“皇阿玛,月氏……”胤祯仗着年纪小问出疑惑。
“别理她!”康熙只字不提。
死了一名宫女,事后查不查?
堂而皇之进出南书房,除了皇后谁有这等资格,阿哥们心下不住盘衡。
月灼华没走远就在殿外,支使太监端洗脚水,更换鞋袜。
阿哥们从南书房出来,见此一幕无不嘴角抽搐,麻溜的闪人。
“四哥。”胤禩叫住胤禛,朝不远处的某人递去一眼。
“专心读书,皇阿玛说你写的字不行,我那有两本名家字帖拿去临。”亲眼见识到月氏眼皮不带眨一下,视人命如草芥,胤禛压下刨根问底的心思,变向劝八弟难得糊涂。
皇阿玛的女人本不该做儿子的操心,如今的月氏超脱后宫之外,越过皇后尊位,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特殊之人难免加诸过多关注,怕影响到自己,尤其四妃总拿卫氏美貌作比,显见的隐患。
“谢四哥。”自己的字总也写不好,才能得到皇阿玛格外关注,自记事起宫中皇子哪一个不是算计过活。
老八走了,老十四从拐角窜出,吓人一跳。
“偏心,有老八的怎么没我的?”见不得辛者库出生之辈得皇阿玛看重。
胤禛没好气道:“我有的你又不缺。”生母偏心弟弟,每每有好东西先紧着对方,早就麻木了。
“切。”胤祯不是真为了要东西吃味,“皇阿玛真的对月氏?”
“少去招惹她,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打杀宫人常的有事,即便月氏杀掉两名宫女算不上多大事,只一点,对太子几度没脸,说明很多问题。
“我知道。”胤祯不傻,“看她对太子的深恶痛绝,谁敢手欠去招惹。”何况,月氏深得皇阿玛欢心,盛宠正浓时动手,傻了吧唧。
原本此来还想给母妃求个情,照目前情况来看,禁足是最好的避祸方式,歇了帮倒忙的心。
各自回去,下午有骑射课。
再入南书房,地上跪着个人,月灼华好奇,走近一观。
“他是谁,长得不错。”侧脸尽显英俊,半秃瓢hold住。
“有事说事。”没事哪凉快哪呆着去,没看见谈正事。
月灼华大有,你不说不走的赖皮劲。
“奴才纳兰性德。”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自报家门。
月灼华悚然一惊,上手去抬对方下颚。
“放肆!”康熙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纳兰性德一怔,没想到会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视线碰撞,月灼华忽然变脸,收了手。
康熙看出苗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有何不对?
“纳兰性德,1655年1月19日生,叶赫那拉氏,字容若,号楞伽山人,满洲正黄旗人,原名纳兰成德,一度因避讳太子保成而改名。”
梁九功一听不好,立刻挥退殿内所有宫人,关上殿门。
纳兰性德不明所以,这些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何故开口?
“大学士明珠长子,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修,十七岁入国子监,十八岁中举人,次年为贡士,康熙十五年殿试中二甲第七,赐进士出身,曾拜徐乾学为师,主持编纂《通志堂经解》提一等侍卫衔,多次随驾出巡。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年仅三十岁溘然……”
轰隆,轰隆隆!
说到此处,唯二知情人士还有什么不明白,天机泄露只差临门一脚。
溘然什么?铁定不是好话,康熙从月灼华凝重的面容中窥出一二。
纳兰性德一阵恍惚,好像在说自己,又好像在说别人,有些地方对不上。
“现今四十岁?”面貌不像,月灼华不确定这个世界从哪一个节点断开,单单纳兰性德特殊被天道所钟爱而保留,亦或是还有别的历史人物未按正常轨迹行进?
“奴才二十九岁。”自己真有那么老?
月灼华问:“《渌水亭杂识》可曾著书?”
纳兰性德一脸,你是如何得知之态,刚完成一半未向外透露。
有这本书,纳兰性德神情一目了然,雷声未再响。
“退下。”康熙急于知晓后续,打发走纳兰性德。
莫明其妙,纳兰性德察觉皇上略显急躁,怀揣着疑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