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刘御史已经快要晕过去,老天爷,几个世家牵扯进来还不够,竟然还出来个贪污案?!
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啊!
说不得这案子还没审完,他自个儿就要没命了!
不过,陛下说了会保他,君无戏言,堂堂帝王,不会骗他一个卑微臣子吧?
“刘御史,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若非为保证人安危,某又何必抛下护送的随行队伍,轻装上阵,至自己性命于不顾?”
谢奕神色半点也不慌乱,他既然敢做,那自然有办法脱身,毕竟,他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也不怕人查。
“你胡说!”女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梳洗打扮一番,不似车中那样狼狈,可那眼中的寒光却在谢奕的言辞中更甚。
“我爹没有贪污!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狗官!表面光风霁月,私下是什么难堪模样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上官腐败,便将下面的人推出去顶包,可怜我爹……屈打成招,狼狈自尽……”
女子悲从中来,双目顿时继续落泪,原本清丽的容貌此时染上了几分孱弱,惹人怜惜。
可她那双眼睛,却依然倔强地扫视着周围众人,俨然将所有人都当做了一丘之貉。
“你爹身为师爷,怎能对周遭官员做了什么一概不知?你如今说的这些,又拿不出证据,让本官如何信你?”谢奕扭头看向那女子,赫然从被审问者变成了审问者,且事情重心已经从他强抢民女转移到了凉州贪腐一事上。
围观的王裕见状轻笑着想,不愧是谢奕。
倒是他方才的担心多余了。
“既然如此,员外郎如何不在凉州当地审问处理嫌犯,反倒把这所谓证人偷偷摸摸带到盛京?难道是有什么事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吗?比如,谢家公子终于红鸾星动,意图解救心爱之人并成婚?”
虽佩服谢奕的口才,可王裕却不愿让对方如此轻易脱身,这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较量,还是谢王两家的博弈。
谢奕扭头看向他,“那么王兄也该告诉某,为何会如此凑巧在城门相遇,究竟是巧合,还是暗中窥探本官踪迹,好在凉州事中浑水摸鱼?”
二人皆口才了得,思绪活络,对上后谁也不落下风。
“呵,你带我来盛京,那是因为我与你交易,只要你能为我父申冤平反,我便将我爹拼死得到的凉州近年来的暗账交予你。”
王裕没回谢奕的话,倒是那女子忍不住说了内情。
不少人顿时瞪大了眼,在女子瘦弱的身躯上扫视片刻,确认真没有藏账本的地方,这才讪讪收回视线。
“姑娘这话就有些可笑了,既然要找账本,为何不在能藏的当地慢慢找,反而要千里迢迢将你带来盛京?敢问姑娘,身上真有账本吗?”谢奕淡定道。
女人身上有什么,他当然清楚,因此他一点也不心虚慌乱。
凉州大部分地方都安插了谢氏的人手,即便没有她主动交出,要找出账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却不想那女子却好似得逞的一笑,“你当然能只带上我,因为,账本就在我的脑子里,只要威逼利诱我写出来,何愁得不到?!有了它,就有了朝廷无数官员的把柄,有了它,就能找到这些年凉州的贪污银钱,那可不是笔小数目。”
“而为我爹申冤,不过是为了暂时安抚我的托词,知府身后有世家撑腰,谁人敢惹?你们从来就没把我爹的命放在眼里,在你们眼中,他不过是个随意拿来顶罪的小人物!”
谢奕这回终于没能忍住,皱了眉,脸色微微一变,“什么意思?你身上根本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