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宝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他瞧着喜儿忙前忙后照料他,心中有许多的亏欠。主仆二人不敢贸然去扬州,便在河北待了大半年。谁知,皇帝在位不满一年就驾崩了,年号换成了宣德。斯人已逝,他与喜儿也就不再拖延,直接赶去了扬州。
“嘘,这里可没有督主。我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闲散度日罢了。以后可别叫错了。”魏忠宝将书本合上,他笑着看向喜儿,提醒道。“后就是除夕了,今年压岁钱我给你放在了枕头下,你一会儿自己去看看。”虽然不在京城,但是老规矩他没有忘记。
喜儿真是不知道什么好,他上前将魏忠宝身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嗔怪似的:“您给什么压岁钱呀,人都这把岁数了,不是孩了。”他瞧见躺椅边上的茶几上的茶碗里的茶水少了,便就提了茶壶来添上热茶水。“今年在扬州过年,不知您是要吃饺子还是吃团圆?”他想着现在虽然不比京城那时候风光,但年夜饭还是要做的像模像样的。“人这两日拟了个播,一会儿给您过目一下。若是可以,那人就开始准备了。”
魏忠宝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还当这里是京城的魏府?还给我过目播呢。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别太劳累了。”他低头想了一下,抬头与喜儿又:“我吃团圆。”到魏府,他轻轻摇头,似是低声喃喃,“没有魏府了,我姓胡,爷爷给我取名忠。”
“我回来了!”话间,阮珠从门外进来。她进门瞧见魏忠宝似是在想心事一般的模样,便笑着问:“想什么呢?若是好事出来叫大家听听,若是不好的也出来,叫大家给你参谋参谋,看看有什么法子叫你开心起来。”离了京城后,阮珠倒是比以前开心了不少。她整日都乐呵呵的,每陪在魏忠宝身旁做点绣活,话,日子倒也是自得其乐。
喜儿接过阮珠手里的篮子,他闻到一股子香味,问:“夫人是买了烧鸭吗?这滋味闻着就知道是刚出炉的。”
阮珠将沾了风的袍子脱下,她看着喜儿:“错了,是烧鹅。我买药的时候路过燕云楼,他们楼下在卖烧鹅。这味道真是馋人,便就买了一只回来。”她将篮子里的药都拿出来,码在柜子里。“后就是除夕了,药铺今儿是年前最后一开门,我买了十的量。”
到药,魏忠宝头都大了。他无奈抱怨道:“如今都宣德二年了,可以不吃了吧。我看我的身子好了不少,这几日走路都不带大喘气的。”他在诏狱受了酷刑,尤其是腿赡厉害,一身的功夫现如今也都废了。
“您还是再吃一段时间的药,把身子调理调理好才是。”喜儿每日都管着灶台上的事儿,煎药自然也是他的活。他看了一眼那柜子,回应阮珠道:“夫人放心,虽是过年了,但煎药人定是老规矩老时间给督主送上。”
魏忠宝无奈叹气,“还督主呢?刚刚不是与你了不要再叫这个称呼了嘛。”
阮珠见他一股孩子的脾气,眼神扫到喜儿,笑着摇头:“是了,是了,以后我与喜儿都叫你胡老爷,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