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驾亲征,汉王与赵王伴随在侧,太子监国。魏忠宝因着立场问题,他这个东厂督主这么多年倒是头一回叫人放了个假。自从进过北镇抚司之后,对外他便就不再那么上心公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干了不少。
“今儿督主不去东厂?”阮珠早上醒来,瞧见身旁的人还在睡,便轻声在他耳边询问道。她见他发丝散乱在面颊旁,便伸手轻轻替他拂开,“皇上不在京城,你那边不忙了?”她很是疑惑,担心魏忠宝耽误了公务叫人落了把柄再关进去。
魏忠宝听出了阮珠的担忧,他将枕边的那只手握在掌心,且将人一把搂入怀郑他带着困意,与她慵懒地道:“太子监国,没有我的事儿了。等哪换了汉王监国,那我就能有事儿做了。”现在京城太子了算,他何故再撞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一怀软玉叫他身心顺畅,他还想多活一阵子呢。
阮珠面孔贴在他的胸膛上,她伸手抵在他的肩头,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你倒是越来越心大,万一叫太子给你安了个罪名,到时候你叫我如何是好?”就像他的,现在是太子了算,真要是有什么,皇帝也不能从塞外回来救魏忠宝。“汉王真能接替太子之位?若是不能,你要如何?”不知为何,她现在是越来越胆。
这种事儿魏忠宝不是没有想过,可现在想也不过是杞人忧。“能如何?我必定是牢狱之灾,牢底坐穿都算是太子开恩。倒是你,我想过送你回苏州。李婶替我照顾你,我也放心。”本来是想多睡一会儿的,给阮珠这么一搅和他是丁点困意都没有了。睁眼瞧着眼前那铜铃般大的双眸正盯着着自己,他伸手轻刮她的鼻头,笑着问:“你是看为夫好看,故而舍不得移走眼睛吧。”
阮珠轻捶魏忠宝的胸膛,面色泛红,嗔怪道:“诶呀,我正事儿呢,你怎么这般不正经。”以前她觉得他是九千岁,阴狠毒辣且喜怒无常,可现在觉得他越发的像个调皮的少年,总是喜欢拿她逗趣。
“我怎么是不正经?我也在正事,我的妻对我很是喜欢,这是顶顶重要的事儿。”魏忠宝索性单手支头,面对着阮珠侧躺着。“我的珠儿这般讨人喜欢,为夫心里呀暖的厉害。”他伸手将阮珠的脸蛋抬起一些,印了一个吻在她的脸颊上。以前常听别人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最开心的事情,先前还觉得嗤之以鼻,如今他尝到了这滋味真是叫他难以自拔。可惜了,若是能再有个孩子就好了。孩子这事儿,魏忠宝觉得是自己对不住阮珠,不然她便就可以做娘亲,体会儿女之乐。
阮珠叫魏忠宝大清早腻腻乎乎地给弄得涨红了脸。她坐起身,作势要起床了。“既然督主醒了,那就洗漱吃饭去。”
魏忠宝可不打算得了闲早起,他将人一把拉下,且牢牢锁在怀郑他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急,再陪我睡一会儿。等喜儿来敲门,我们再起床也不迟的。”
喜儿哪里敢敲门叫魏忠宝早起?以前魏忠宝是个光棍,不用叫就能早起,因着除了公务也没别的做。现在府中有了夫人,他每每路过主屋,都要三思一番,不知是不是会打扰这一对夫妻。
等到辰时,眼看着太阳都高高挂起了,喜儿才犹豫再三地上前轻叩房门,试探性地问道:“督主,夫人,可是起了?”
听着外头的声音,魏忠宝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他不自觉嘴角弯起。他将她额头上散乱的头发给拂到耳后,不忍将她叫醒。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头下抽出,然后起床去衣架上拿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他前去开门,轻声与喜儿:“准备一池子热汤,今儿的早饭和午饭一起用了。”
沐浴过后,阮珠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装。坐在饭桌前,她看着桌上的烧鸭和鲫鱼汤,一阵轻叹道:“本想着早上吃青团的,现在直接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