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两王明面上相安无事。皇帝将自己打算出征塞外的这个消息放出后,两兄弟表现的很是友恭,生怕别人知晓他们心底的算盘。魏忠宝则是照常在东厂办事,对于汉王那边他听命于皇帝,皇帝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多的事儿他也不多做。
四月,清明时节。梓夙离开京城去到江北,虽阮家并未有什么人死了,但是对于她来清明这个时节也格外有意义。四月初三,梓夙未亮就收拾了行囊离开了京城。
“梓夙姑娘是打算去哪儿?”易青骑着马,看到梓夙正往城门口去。他奉太子的命跟紧梓夙,他不知道太子要用梓夙做什么,但至少她现在对于太子来是一个很有用的棋子,不能容半点闪失。
梓夙看见是易青,她停下来,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与他:“没看见么?我正要离开京城。”她打量了一番易青,然后轻笑:“怎么?易千户现在不去东厂开始专门寻样貌好的姑娘跟着了?”她这话是有意调侃,她知道易青不会没来由的和她在这里偶遇谈话。
易青听她这么倒也不恼怒,不过是一笑置之。“梓夙姑娘若是要去远的地方,我倒是可以带你一程。我的马儿可是要比你的脚快上许多。”他让马向前走两步,伸出手给梓夙搭着。
“是吗,那就恭敬不容从命了。”梓夙一把握上他的手掌,借力翻身上马,与他共乘一骑。“走吧,劳累易千户了,我要去江北。”她坐在易青身前,话的时候转头笑着对上他的眼眸。
去江北,看来是去阮家。易青挥动马鞭,双腿夹紧马腹,“驾!梓夙姑娘坐稳咯。”
俩人出了城门,梓夙看着两旁的芦苇荡,她问易青,“太子让你跟着我是怕我跑了吗?”她知道易青这番前来定是奉了太子的命令。皇帝不日就要出发去塞外打仗,太子和汉王的争斗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太子既然留她到现在,她定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易青知道她聪明,所以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瞒着,故而也就放任她去猜想。他一边拉动缰绳一边在她耳畔回答道:“太子并非怕姑娘你跑了,只是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故而安排我在姑娘你身边守着,想着能护着就护着,别叫姑娘你受伤害。”虽然俩人心中都似明镜,但话还是要往好听里,至少耳朵能舒坦一些。
梓夙一个冷笑,“太子护着我?他才不会护着我呢,他护着的是他的储君之位。”太子与她了,过几日他想要将她扶持到台面上去叫她做太子嫔。她一声叹息,痴痴笑道:“易千户觉得做人上人是好还是坏?”
“梓夙姑娘何出此言?”易青觉得她这话很是奇怪,“姑娘是心中有不快吗?若是有,你可以于我听,我可以替姑娘保守秘密。”他担心她心中郁结,恐怕她做出傻事。
梓夙回头看了皱着眉的易青,她忽然娇俏一笑,:“易千户想多了,我要是想死早就在教坊司受辱的时候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我不会死的,至少不会孤零零的死。”她看着远方的路,想着自己的路不知到底何处是归处,心中忽而一阵惆怅。她低声与易青:“你可知,太子这次要我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