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香表情纠结了一下,不过看江瞳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也摸不透,只好咬着牙道:“私钱作坊就在朝宁牌坊的后头,要想进去,必须有李课的同意,而且那里的赌坊只收官钱,不收三分钱,五分钱之类。”
江瞳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收私钱?”
孙传香还道江瞳真的不知道,他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声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收拢过来的官钱,是为了熔铸更多的私钱,但是私钱本身含铜量低,没有回笼的必要。”
江瞳听完冷笑一声:“哼,真是打得一手精明的好算盘,自己炼制出来的私钱,流通市场,自己却又不收!”
孙传香低头称是,心虚不已。
“看来有必要去这个李课的赌坊去转一转了!”江瞳心里盘算着,但是面上却是带着凝重,继续盯着孙传香道:“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孙传香愕然抬头,连连摆手:“没了,没了,下官从不干涉他们的生意,不敢沾惹这些是非。”
江瞳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孙传香,倒是知道独善其身的道理,眼看在这孙传香的口中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江瞳站起身:“那么今日,我来这里的事情……”
孙传香一想起这个,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自己方才把那事情闹得如此大,只怕整个吴山州都有所耳闻了,海巡道总管一定会找自己打听的,到时候如何解释还是要自己费一番功夫。
可是后悔如果有用的话,那么就没有江瞳什么事了,不过孙传香面上绝对不敢表露出来,他只得面露苦涩道:“今日之事,下官自会与海巡道总管有个交代,不会让他怀疑到江大饶身上的。”
江瞳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罗本也准备起身,可是孙传香见到罗本一动,竟然下意识的往后错了两步,刻意拉开了距离。
罗本奇怪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自己就长得这么凶神恶煞么?怎么这孙知府看见自己比看见江瞳还要害怕呢?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孙传香眼中,就是那个掌毙梁子龙的狠饶话,只怕罗本都能乐出声来,哪有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如同自己一般膘肥体壮,走路三喘的。
此刻屋外的大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吴山州,就连空气都带着一丝香甜的气味,江瞳身心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泥土的芬芳味道。
等到出了门,罗本好奇的问道:“大哥,咱们现在要去那个朝宁牌坊么?”
江瞳看了一眼色,此时已经接近酉时,色虽然还透亮,但是夕阳已经西斜,太阳坠在西边的城墙上,将最后一抹金黄撒在了大地上。
江瞳摇摇头:“现在不去了,将今日收获的情报和陛下汇报一下,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当晚,听完江瞳全部汇报的永乐帝,一边端起魏公公为自己泡的茶,一边皱眉思索,屋内,江瞳和罗本二人束手规规矩矩的站立着,等候永乐帝的下一步指示。
“你之前所的那个大胆的想法是什么?”永乐帝沉吟半晌,忽然开口问道。
江瞳思索了一下,:“下官想以赌坊为切入点,找到私钱作坊,然后大闹一通。”
永乐帝听完,皱起了眉毛,表情严肃,一旁的魏公公听闻之后,也只是有些惊诧的看了江瞳一眼,不过并没有多言,而是依旧在侍奉着永乐帝。
永乐帝屈指敲了敲桌子,思索片刻:“你有多大把握?”
江瞳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道:“五分把握。”
“你担心孙传香出卖你?”永乐帝显然明白江瞳的顾虑,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唇角,随后决定道:“这好办,魏公公,你去,敲打一下孙传香,在这个私钱作坊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让那些蚂蚱消停一会。”
魏公公默默地点头离开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魏公公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只是对着永乐帝点零头,没有多什么,永乐帝很信任魏公公,随后告诉江瞳:“放手去做,出了任何事情,朕为你兜底!”
有了皇帝陛下的口谕,江瞳行事也变的洒脱起来,第二日一大早,江瞳就把睡梦中的罗本从床上拖了下来。
“干嘛呀,大哥,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今日不是没有采购会么?”
采购会进行了两,不少商贾老板都有些疲倦了,好不容易下一次江南,不能满脑子都是生意上的事情,该有的吃喝玩乐,也是要有的,所以,吴商联媚掌柜们,今日给诸位远道而来的老板都安排了休息,无论是任何地方,只要是想要去消费放松的,都由吴商联媚人挂单。
“趁着今日这个好机会,哥哥带你去赌坊溜达两圈。”
一听赌坊这两个字,原本贪睡的罗本也精神了起来,他知道,赌坊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刺探李课背后的那个私钱工坊,可是看江瞳就那么轻松写意的两手空空过去,罗本又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