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宫,列明庭还没睡下,见到回来的列明阳,欲言又止。列明阳看着自家弟弟,勉强扯出一个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当年那个小孩子果真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躲在父皇母后身边的小不点,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君王了。”
列明庭仰起头看他,像儿时他养的那只小狗,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是带满了委屈,“皇兄不怪明庭了?”“不会,父皇为你铺路也是不得以而为之,那样的日子,苍家军没了,作为储君的我又下落不明,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最好的。”见他还是难受,列明阳强忍着内心的不忍,安慰他:“那时的你也是被迫登上这个皇位,掌管内忧外患的烂摊子,辛苦你了,这些本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责任。”
列明庭再怎么说也是与他一道长大的亲兄弟,立马就察觉出了他的情绪,“皇兄,你去摄政王府了?”列明阳认真的看着他,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了口,“明庭,咱们欠苍家的,咱们总得还清。”“皇兄,你的意思......”
列明阳看着今晚时常隐在云后面的月亮,“明庭,苍家世代忠良,苍老将军更是为国为民,若是知道自己守护的君王在背地里这么算计将军府,怕是不会瞑目。”顿了会,转过身来目光坚定的看向列明庭,“凌洲和我们一道长大,最是信任我们,从前是不知,但现在若还是隐瞒,就真的辜负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皇兄,知晓当年那件事真相的人如今只剩下老师了,待老师将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那就将会是老师做的,我们又何必呢?更何况,你又如何能得知,凌洲就一定想知晓这个真相呢?”
面对列明庭的据理力争,列明阳不为所动,他忘不了刚才那些画像,更忘不了记忆中的那些人。“明庭,还有你,如今,也还有我。”
列明庭张嘴正欲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报!大理寺少卿邢臻求见!”兄弟俩皱着眉头,知晓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下面的人不会如此冒冒失失。两人一同高声回复:“快宣!”
邢臻急急捧着几块红白交织的东西进来,“参见圣上,参见殿下。”“邢大人,何事如此慌张?”邢臻看向二人,眼中盛满担忧,“圣上!”
方才隐在云里的月亮此时彻底不见了踪影,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摄政王府的屋顶跃下一抹矫健的身影。“主子,陈林在狱中自我了断了。”
屋内开着窗,微风吹着雨点打在窗户上,一些雨滴斜斜落在窗下那张画像上,水墨有些晕开了,苍凌洲愣愣的看着它,又像是未曾停留。“可有留下什么?”“似乎留下了一份血书,不过内容不得而知,属下正欲查看之时,大理寺少卿赶来将其带走了。”
他终于看了来人一眼,“查到陈书涵的藏身之处了?”“查到了,本来陈林想让他离开前往江南,安排了人手在途中将他将他接走,伪造成不幸遇难死亡的假象,奈何他根本就没有出城,事发之后,太子殿下的人很快将他找到,”说着抬头看他一眼,“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了。”
对于这个答案,苍凌洲一点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陈林再怎么也是他多年的老师,自然会想要为陈家保留血脉。“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回去吧。”“是。”
看完血衣上的内容,三人的神色皆是沉重,良久,列明阳才深深叹一口气,“老师真不愧为两朝重臣,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