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年与司马良言搀扶而行,一路走动间难免牵扯到伤口,疼得二人呲牙咧嘴,不停埋怨胡一万下手太重。临近房舍时,徐如年远远看见一人守在他的房舍门口,定眼一看是路兆,怀中抱着辨不得模样的物件伫立远眺。
徐如年房舍所占的地势颇高,立在门口院内如画的景象尽收眼底,碧空云海,百花奇树,路兆久居玉清山,阅尽风景,可每次凝神观景,还是为秀丽山川折服赞叹,身心完全沉醉其中,未觉远处脸色阴晴变化的徐如年。
徐如年暗感心虚,上午刚痛揍了剑宗的弟子,此时路兆师兄在他这静待,莫非是为同宗的师弟质问责怪?徐如年心有怯意踌躇不前,步伐磨蹭几近止步。昨日路兆师兄对他一路多有提点照顾,徐如年似做错事被逮个正着,心有愧意无法直面这寡言的师兄。
同来的司马良言哪能体会到徐如年错综复杂的心境,见徐如年驻足不前,嚷嚷道:“发啥呆?快到屋内休息,我的屁股疼死了。”
徐如年恨不得就地拿起块石头塞住他的大嘴巴,这家伙别的不行,悬疣附赘的本事炉火纯青。他急忙捂住司马良言没遮拦的大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为时已晚,路兆已闻声望来,向他们招了招手。
徐如年沮丧地松开手,狠狠瞪了司马良言一眼,垂头丧气地朝路兆走去,那背影宛如赶赴刑场一般,搞得司马良言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跟随上去。
“见过路兆师兄。”徐如年小心翼翼的偷瞄了路兆一眼,发现路兆神色如常又迅速收回眼睛行礼道。
“拿着。”路兆没察觉徐如年的小动作,高兴的将一盒子递给他。
盒子有巴掌大小,通体碧绿如羊脂般细腻,有淡淡的清香散出,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徐如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路师兄,这是?”
背后的司马良言窜了出来,一把夺过盒子,两眼发光道:“好东西啊!清玉膏,治疗外伤的不世稀药,这东西可难得,还是路师兄疼我们,多谢师兄,哈哈!”
“你这滑头!你不是住在五羊师叔那么?怎么跟如年师弟跑到这来?”路兆又好气又好笑道,这司马良言乃是玉清山新一代活宝,古灵精怪上跳下窜,惹了不少事,没少遭人白眼。
司马良言嘿嘿一笑,顺势将盒子收入怀中,义正言辞道:“我与如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本着同门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律条,我这当师兄的,照顾一下师弟里所应当,何况今天与臭丫头他们打了一架,如年受了点伤,他尚未开始筑基,伤势恢复缓慢,多个人也好相互照应。”
徐如年翻翻白眼,他与司马良言相识尚浅,也知司马良言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不可信,十分中有一分都够呛。
徐如年目光狐疑,打量着司马良言,难得可贵是司马良言在炽热如火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神色不改,不知是称他脸皮厚好还是恬不知耻好?
路兆亦是深知司马良言为人,含笑道:“五羊师叔脾气暴烈,若知师弟与人斗殴,少不得剥你一层皮下来。”
路兆顿了顿观察司马良言的表情接着说道:“近日有些事要与五羊师叔商谈,师兄愚笨,万一说漏了些什么,还请良言师弟不必介怀。”
司马良言的脸立即跨了下来,一把抓住路兆的手谄笑道:“路兆师兄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知道我师父性情,他老人家知道后,定会一掌拍死我的。”
路兆推开司马良言的手,哪知司马良言的手如爪子般攥得紧紧的,气道:“快松手!”
“我不松!”
路兆没办法朝徐如年勾了勾眼,徐如年心领神会,拍着司马良言的肩膀好声安慰道:“少安毋躁,路师兄不是嚼舌根的人,再说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切莫让路师兄看扁了你,你就安心上路去吧。”
这哪是安慰?分明是火上浇油,果不其然司马良言叫得更加伤心,他声泪俱下一阵哀求。
路兆苦笑道:“适才我已与五羊师叔会过面,借故讨你借用数日,这几日你就陪如年师弟,待伤好痊愈后再归。”
司马良言眼珠子眨了眨,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如年一推他道:“还不谢过路兆师兄。”
“多谢路师兄,唉哟,我的屁股……”回过神来的司马良言兴奋地跳起,未及欢呼歌颂路兆的大恩大德,乐极生悲,跳得太猛伤口扯到了,惹得看到司马良言丑态的徐如年和路兆嘲笑不已。
透明色的药膏抹在伤口横错的屁股上,一股清凉感顿时萌生直冲脑门,火辣辣的疼痛感消散许多,徐如年趴在软垫上地呻吟道:“好舒服!”
软垫也是路兆带来的,他在院门交待了徐如年几句,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蹲坐边上涂抹药膏的司马良言笑道:“据说清玉膏对外伤有极效,抹在伤口上次日结痂,三日愈合,不留下任何伤疤。”天天看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