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昇不知好歹地横插在宁水灵和莫香初之间，毫无眼色。宁水光好几次找机会想把宁水昇拉开，可那孩子就跟长了根似的，不肯挪脚。宁水灵头微微低垂，一张娇俏的脸上布满了红云。

“二姐姐，你脸怎么红了？”宁水昇问，一脸的天真浪漫样。

宁水灵欲言又止，忙拽着宁水灵离开。

宁水光无奈，伸手轻轻敲了下宁水昇的脑袋。“不解风情的小家伙。”

“莫大哥，我大姐姐和二姐姐怎么了？”宁水昇不解地看向走远的两个姐姐，他怎么觉得他的两个姐姐有些气急败坏。

莫香初轻笑，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我们总是猜不到的。”

宁水昇闻言，放弃了追究两位姐姐走开的原因，转向莫香初。“莫大哥，说好的你要教我剑法，到了京城你可别忘了。”

莫香初点了点头，伸手把树枝上的红豆一颗颗采摘下来，放在掌心细细挑选着颗粒饱满色泽艳丽的红豆放进兜里。

宁水灵拉着宁水光来到距离宁水昇与莫香初有一定距离的树丛边，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抚摸树枝上的红豆。宁水光站在她身边，想了想，钻进一边的小树林，伸手拦住跟在她身后的大丫头绿意。“你们都在外边等我，不许进来。”

宁水光猫着腰在小树林里走着，找到一处草木丰茂的地，刚想蹲下，却眼尖地瞧见草丛里露出一双穿着满是破洞露趾布鞋的男人的脚。

宁水灵不敢大声惊呼手捂着嘴巴轻手轻脚地往后退，生怕惊动了草丛里的人。“咔擦”一声，宁水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安安懊恼自己如此不小心。

草丛里忽的坐起个人，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宁水光。

宁水光皱眉，忙用手遮住眼睛。“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也什么都没看见。”虽然强自镇定，但颤抖的声线泄露了宁水光心底的恐惧。她虽长在镇国公府，长在云垂城，但那些惨烈的厮杀场面是从没有经历过的。宁致远在云垂城就好像一尊神，是云垂百姓仰望、敬爱的神。连带着他的儿女也受到百姓们的喜爱。即便是生性顽皮、闯祸不断的宁水光也在百姓的宠爱、包容中长大，不曾遭遇过半点恶意。

“一叶障目，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声音响起。“你既看到了又何必自欺欺人看不见？还是我长得不堪入目？”

宁水光赌气似的把蒙住双眼的手放下，眼睛滴溜溜地在少年的脸上乱转。“长得还没我爹好看，也就一般般吧。”

少年失笑，抬手，一只袖子只剩了半只，脏得看不清楚原本是什么颜色。“也是。”他自嘲地笑笑，用手抹了把脸，原就沾满灰尘的脸更脏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少年咧嘴一笑。“我本是个读书人，要……”

一声尖利的呼啸声打断少年的话。随之小树林外传来莫香初的声音：“保护夫人和小姐。”

宁水光眨眨眼，看向树林外又转向少年，惊惧之间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丁零当啷”的刀剑碰撞声闯进树林里两个人的耳朵。

少年一惊就想站起，宁水光往前一扑，把少年扑倒在地。白嫩嫩的手捂住少年的嘴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乖乖待在这里别动听见没，哪也不许去，直到这儿安全了。”她说着声音里已是带上了哭腔：“诺，这个给你。”说着，站起身，跺了跺脚，奔向树林外。

“喂……”少年试图叫住宁水光，又讪讪住口。他紧紧握住宁水光硬塞给他的钱袋，鼻尖还萦绕着少女特有的体香，他低低垂下眼。“有意思。”

宁水光奔出小树林，目光所及之处躺倒了大片的浑身鲜血的人，既有宁家随从亦有其他明显不是宁家任何人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