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快放开妾。”南嫘见他取笑自己,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去吧。”祁瑄放开手,托了南嫘一把,将她送到卧榻外侧:“外边冷,披件衣服再去。”
“好。”被祁瑄放开,南嫘如蒙大赦,连忙直起身来,转身下了卧榻,又红着脸,匆匆披了一件外衣,才推开房门出去了。
“淑仪。”外面传来侍女行礼的声音。
隐约还传来南嫘吩咐的声音,但她声音小,听着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叫了芸香。
祁瑄抬眼,看见南嫘的身影被洒落的月光描摹出一个纤细袅娜的侧影落在窗户上,他从一格一格的窗棂中,目送那娉娉袅袅的身影往旁边房间去了,这才躺了下来。
南嫘走到一旁的房间前,芸香已经等在那里了,门内已经点了灯,但光很微弱,想来是怕屋内烛光将人的姿态应到窗户上,显得不雅观,这才只点了寥寥几支灯。门边有一些宫人守着,怕有人误闯。
芸香迎过来道:“娘子,房间布置好了,奴已经让人去传恭桶了。娘子先进去坐一坐,且等一会儿吧。”
南嫘走进那侧间,回头道:“芸香,你也跟着进来服侍吧,一会儿帮我更衣。”
芸香应了,就上前扶着南嫘,然后让人掩上了门。
等进了屋里,南嫘在塌上坐下,才问道:“可传到消息了?”
“传到了。”芸香点了点头,道:“月娘已经等着了,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芸香话音刚落,门外已经传来了声音。
“婢子是服侍淑仪更衣的。”
紧接着门开了,一个穿着低阶服饰的宫人走进来。那宫人低垂着头,背有些驼,手中拎着一个恭桶。她进来后,便拜倒道:“见过淑仪,婢子来服侍淑仪。”
芸香便对外边守门的宫人道:“快关了门吧,小心看着点儿。”
外面的宫人便应声关了门。
等那门一关上,进来的那个低阶宫人便放下了恭桶,直起了“驼背”,抬起头来,露出面容,竟然是乔装打扮后的方谷月。
“婢子见过淑仪。”方谷月朝南嫘行了一个礼。
南嫘让她起身,然后道:“月娘,今晚见面,原本不想这般麻烦,谁料圣上突然驾临,只得如此了。”
方谷月便道:“哪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淑仪可有何事找婢子?”
南嫘也知时间有限,便直奔主题,她轻声问道:“雪盏的伤,你可看过了?”
方谷月颔首道:“婢子认真看过了,雪盏伤得可真是不清。身上被打了板子,少说也要二三十板的样子。其他地方也俱是伤痕,她手臂上的烫伤无碍,但头顶上却有一个血窟窿,看着姝为可怖。如今昏迷不醒,也是因为伤了头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