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刚才采莲的一拽,车里的孩子滑向大门里的方向,受力作用,童车自然也向门里倾斜。但之前童车已经过了门槛大半,在门里的那部分车身没有门外的多,于是,童车向门里方向倒。
童车是木头做的,底盘够重,这点倾斜角度还不足以让它倒立。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花扑向采莲让出了车门里的位置,童车翻倒不会有人阻止。哎,假如她站着不动,是完全可以挡着童车翻倒的。
奴仆扑向孩子需要弯腰探身进入车内,而这时车已经倾斜,她的腰身碰到童车壁加速了童车的倾斜角度,底盘再重也是辆童车,于是乎,童车把她带孩子一起扣了下去……
“哇……”“啊……”
一大一的叫喊声惊动地!
喊声惊醒花,她毕竟是母亲,还是以孩子为重的,她顾不上打采莲,转身去掀拉童车。
声音吓到琴,他也跟着大声哭起来,采莲原本想帮忙,这时候也只能先去照顾自己的儿子了。
声音同样惊动大院里的人,但今非昔比,他们不好意思自己出门去看,毕竟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再不能跟过去一样有点动静就飞奔过来看热闹。于是,素娥首当其冲接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素娥到门口正看到花抱着哭闹的孩子坐在门道的地上骂采莲,她想也没想,上前走到花面前,“啪”“啪”两声响,花的叫骂声嘎然而止,周围一片安静!
不,也不是完全安静,还有素娥的喝斥声:“什么人都敢来邑主大院哭闹,反了你了!”
谁也没想到素娥这样彪悍,直接上来就打人。
她横眉冷对,一双眼睛里透出来威严,指着采莲:“林家的,你,怎么回事?”
采莲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可是鹌鹑。她吞吞吐吐的:“是……花想……想推走我孩的车,我不同意。我进屋拿水,看见花推着我孩子的车都走到门口了,我跟她要车,她不给,车就翻了,把她孩压在车里,她……她就打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花打自己时,因为感到丢人,声音低的象蚊子哼哼。
没想到这样还是让素娥听到了,她瞪大眼珠不可置信,惊愕的问:“打你?你花打你?”问到最后声音都是尖锐刺耳的,好像是一件惊地泣鬼神的大事。
这些以采莲对素娥的了解,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事了,更加难为情的点头,羞愧自己的无能,腹中的闷气聚集更多。
素娥转过来头,似盯着猎物的猛兽一样盯着花,威压之气直逼花,厉声质问:“你打她了?”
花没想到素娥敢打她,被打后一时懵顶,等反应过来时,素娥正问她。
她知道素娥是议事厅的红人,可她也是族里的红人,连大婆都不敢惹她,一个婢女有什么资格打她!
她才不管素娥问她什么,把孩子丢给身边的奴仆,蹭一下站起来,卡腰指着素娥就开骂她还没有胆量去打素娥:“你个死婢女,主饶床还没有爬你就这样嚣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长得这么丑谁会要你……”
她的话还没有完,素娥大喝一声:“护卫!”
声音未落就从倒座房和门外冲过来几名护卫,齐刷刷喊:“素娥姊!”
素娥指着已经预感不好脸色开始发白的花:“把这二人押到槐大总管那里,让他审出来吵闹的原因。再把熙送给族长媳妇,问问她为啥看不好孩子!”
有妾的家庭,嫡妻负有教育妾生子的责任,素娥让护卫把花的儿子熙送到子库媳妇那没错。
“以后隔壁的族长家,除族长、族长媳妇和族长孩子,闲杂人不准进邑主大院!”
花万万没想到素娥会用护卫对付她,对上前抓她的护卫拳打脚踢又撒泼,大声吵闹:“我是族长的妾,你们敢动动我试试,族长回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吆喝的是事实,护卫绝大部分是族里人,他们的家人还在巴结族长,他们怎么能对族长的心尖动粗。谁不知道族长宠妾,族长媳妇都被她欺负,经常哭着向公告状,他们也不敢实打实的对花动手。
素娥看护卫们半还没有治住撒泼打滚的花,不由得喊道:“你们都没吃饭嘛!还是你们不是议事厅的人?不想在议事厅待着就回巡逻队去!”
这句话似一道闪电,劈开萦绕在护卫们头上的重重迷雾,象启明星一样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顷刻间象打了鸡血,劲道一下子爆涨,三下两下就治住了花,五花大绑推着她去找槐大总管。
这是有原因的,护卫们的身份一直是巡逻队员,只是被抽调到议事厅巡逻护卫,也就是他们在议事厅是临时的,随时可能被更换掉。
担心被换掉成了他们的心头魔症,挥之不去又无处可求证。他们不可能去问公“我能不能一直留在议事厅”,因为按照刚开始的规矩,队员确实都是轮换到议事厅执勤的。
他们没想过时过境迁,那时候轮换是因为族里人不可靠,新村刚成立各方矛盾突出,周书灿怕他们结党营私勾结在一起谋害他,才让巡逻队不停的更换护卫。
素娥一句你们是议事厅的人,听在护卫们的耳朵里那是真舒服。他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议事厅的人,如果这也是公的意思,那就是,以后他们永远是议事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