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更几人心情沉重回窑场,没有了之前去薛城的欢快劲,可就是这样,也没有谁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高调引起的后果,反倒是把造成这一切不快的结果,推卸在换素的那对母女身上。
出了问题总要找一个替罪羊,这个羊不会是自己一定是别人,这才符合正常饶逻辑。人都有迁怒的行为,不管之前是不是会这样做,一旦有比自己弱的人可以发泄,这个弱者就是无辜的替罪羊,是自己垃圾情绪的承载器,采莲就是这样做的。
她因为家里被砸住到公羊单家,公羊单去南排房转了一圈也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在第二日早上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对阿更母亲生气。
采莲明白了自己家不是招贼,而是被阿更母亲砸了,一股莫名的火气在腹部缓缓凝聚。之前阿更母亲最多也就是拿她的物品喝骂她几句,现在竟然发展到趁阿更不在家打砸她的家,这样下去岂不是还会动手打她?她内心的恐惧大于愤怒。
她虽然做了林家的被众人捧着,可并没有谁会没事去邑主大院和她聊村里的事情。即使是同一大院待着的素娥和宝,也有他们自己的活要做,他们除了偶尔过来逗逗琴外,根本不会跟她什么家长里短,因为公最不喜欢嚼舌根!
按照公的脾气,有事事没事自己玩去,别人家发生的什么事跟你有毛关系,人家不吃你家的米、不穿你家的衣、不花你家的钱,你不操心自己操心别人做什么!
这种教育风格下的议事厅人员,又都是年龄不大的孩子,除了自己人和自己人怄气,比如素娥欺负书,书经常找公告状,除此之外哪里会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新村发生的事都有人员来汇报,他们想知道什么拉着人问问就行,最不济还可以去问公,没必要以讹传讹私底下评论。
由此可见,采莲虽然是在村里最高权力机关上班,却并没有在思想上改变很多,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公羊家媳妇人设。
话又过来,她毕竟是在村里最高权力机关上班,没多有少还是受到了环境影响改变了一些。她沉着脸坐在过道里生闷气,也不像平时那样和人打招呼,连琴今日都比平时乖了很多。
从过道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人,即使发现她耷拉着脸,也不会她什么。女人嘛,谁还没有个脾气,更何况她是美女,脾气已经比素娥那位祖宗好的太多了,知足吧。
不就是耷拉着脸嘛,她不理咱,咱就躲的远远的呗。
可偏偏有那种不长眼的,非要往事上撞,不挨枪子儿不好受。
子库的妾花,不知道从哪里听隔壁邑主大院新来了一位看门的,她便领着她儿子经常串门来找琴玩。
花儿子的年龄,正是学走路的时候,她看上了琴的童车。她家里不是没有童车,但哪里能跟琴的比,她便一直惦记着怎么把童车推走。
她认为自己儿子是族长儿子,和四公芎怎么也算是亲兄弟,云这个舅舅应该把童车送给她儿子而不是送给琴,她儿子才是和云总管甥子最亲近的人。
但她也知道不能明目张胆的抢,考虑了几考虑,算计了几算计,她决定让照顾自己孩子的奴仆,趁采莲不在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推走。事后就推走借几用用,林家的一个看门的,还能真的得罪她嘛,她可是族长的妾,族长媳妇都要让着她一些。
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
偏巧今日采莲一直黑着脸,来邑主大院的人又不多,总不过就是那几个熟悉的总管们,她也就没有去通报素娥,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一直寻找不到机会,花在过道里待的不耐烦,她还有工作不能一直在这待着,虽然她上班是三打鱼两晒网,可每也要去点下卯,不然考勤员不给她算出勤,到时候大婆子库媳妇又要去告她的黑状,子库又要去跟侄子好话。
人越急越拉低智商,原本她的智商就不高,这会就更低了。
她趁采莲进门房拿东西的机会,把琴的物品从车里拿出去,把儿子抱进车里,和奴仆一起推着车就走。
事情哪有那么顺利,大院门有高高的门槛,需要两个人抬着童车才能出去。偏偏童车又重,花娇病的一身懒肉,怎么肯使力气搬童车。奴仆一人再使劲也是女子,童车被搁置在门槛上耽误时间。
就这功夫,采莲从门房的窗户里看到儿子一个人坐在地上的凉席上玩,不见了花和她孩子,无意中伸头看了下,就见到花和奴仆费力的抬童车。
为母则钢,她想也没想直接冲出门房,几步上前拉住童车,大声喊:“恁干啥勒!”
花被抓了个现行,恼羞成怒面子上下不来,她好歹也是族长的妾,到哪里别人不是都捧着她。
她认为采莲不识好歹,没有乖乖的把童车让给她。恼怒的:“干啥!不就是我孩困了,放车里睡一会,你看看你,大声嚷嚷啥,把我孩都吵醒了。我孩可是族长的儿子,万一惊着了,你赔的起嘛!”
她这是瞪着眼瞎话,她孩子明明一只欢的不行,活蹦乱跳的。
采莲今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丹心里的无名邪火正找不到发泄口一直乱撞。在她接受的观念里,妾就是妾,哪怕是族长的妾也没有什么高贵的。她不由得肝火上升,是族长的妾你就可以睁着眼瞎话啊是族长的妾你就可以抢我的东西啊!
她抓住车的手劲更大了,用力一拽,童车向她的方向倾斜。童车里的孩子被动的也向她的方向撞过来,一下子撞到车壁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儿子哭了,花心疼的大声吆喝:“你疯了,你敢撞我的孩子!”
她不是第一时间去抱自己的孩子,她的潜意识里孩子有奴仆照顾,不需要她抱。她在孩子哭后是扑向采莲厮打,是像对待奴仆一样去打采莲。
采莲从来没有脱离过干活,浑身有的是力气,她见花扑过来,本能的松开抓住童车的手,去挡抓她脸的花。
她左右躲闪只求花打不住她就好,并没有上手和花对打。刚才花孩子撞了车壁她也内疚,都是孩子的母亲,换做是她的孩子撞了大哭,她也会为了孩子拼命。
这种情况下二人是同时丢开了童车,恰巧奴仆也是在这时候丢开了童车,她松手是为了去抱撞着的孩子,但她们都忘记了,童车现在是在门槛上放着呢,童车的四个轮子不着地,童车势必向前后任一方偏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