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君不识妾(1 / 2)临君策首页

官道上,两个素衣装扮的妙龄女子缓缓行至,两人一穿黄衣,一着青衫,没有其他女子街上逛街的喜悦,神色平静舒适,看着漫无目的,却又始终保持着既定的方向。

“小姐,今天还要去‘满春楼’吗?”

身着黄衣的女子微微偏了偏头,看向自家小姐。

“嗯。”

被称作“小姐”的青衫女子嗯了一声,声音细不可闻,若不是贴在身旁,就算照面路过也不会听见。

这两人自然就是前些日子才入离阳的念岑溪和秋鸾。

秋鸾深知自家小姐秉性,自然不会去聒噪,闻言就安安静静的跟在小姐后面,虽然一举一动相较同龄女子成熟太多,但依旧掩盖不去少女的稚嫩。小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却啪啪的算计着这些日子的花销。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除去下榻在客栈的开销,小姐每天都要去‘满春楼’,也不点些什么,就这么坐那儿,一坐一天。头一天小二还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开始推销楼里的菜肴,小姐每次都脾气极好的应下,却也不吃,最后都是落到她的肚子里,虽说那些吃食味道极好,但吃的都是银子啊。像那道“荷上青”,平平一碟就要二两银子!那可是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还就那么小小一碟。

不过“荷上青”均是采以荷草的尖笋,再其尚未出芽之际采撷,去其苦味,留其鲜嫩,爽口之中带着丝丝清苦,停留在舌尖,让人欲罢不能。似是想到“荷上青”的美味,秋鸾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回神之后赶紧望向小姐,见小姐依旧神色淡淡,没有瞧见自己刚刚羞人的作态,才松了一口气。之后目光又是哀怨无比,你说这么“挥霍”下去,从益州带来的那些银子怎么够哦,如果不是确定是和小姐第一次来这里,秋鸾肯定以为小姐是在等什么人,要不怎么一坐就是一整天呢。

念岑溪自然不知道小丫头心里转过这么多道花花肠子,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对她来说,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称得上心上“事”。

两人虽然低调至极,但较好的容貌摆在那里,就算刻意掩盖,细看之下,还是不难看出倾国倾城的绝色。

一个拖沓着步子,腰佩玉环,衣着鲜丽的少公子晃荡在路上,一走一晃,身后跟着三名恶奴,一看就是权贵子弟,还是嚣张至极,蛮横无理的那种。

这位少公子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右手随意的掂着荷包。荷包上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右侧边缘以金线绣着一个“孙”字,不说里面的钱财,光是这个绣金荷包,就值数十两银子,更别说里面好些个平常百姓一辈子都摸不到的金币。这位面容不赖的公子哥却像抛着两枚铜钱的皮鼓一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呵,别说是拿在自己手上,就算丢在这路边,搁哪儿就是哪儿,明天都不会挪位。司州孙府的东西,诺大个赵国都城,有几个人有命拿?!反正数来数去,也轮不到这些贱民头上。

周围一些眼尖看到这位公子的人,都是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在看过去,之前就因为有人多看了这位孙府少爷两眼,就被这个恶少派人挖去双目,丢至城外,最后那个倒霉蛋跌跌撞撞,落入河水淹死,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一些个自诩有些姿色的女子赶紧以袖掩面,生怕还未寻得如意郎君,就被这个京城臭名远扬的恶霸掳了去,败坏了名声。

这位出自孙府的权贵子弟神色嗤笑,对周围的这些平民打心眼里看不起,更别说那几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胭脂俗粉,拿来做丫鬟都嫌碍眼。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转了两天,也没见一个瞧得上眼的,还是晚上去流晶河,只有那里,才有几个入眼的女子。

正扫兴之际,这位孙公子蓦然一瞥,和两个女子擦身而过。一黄衣,一青衫,即便是他刁钻至极的眼光,也挑不出任何毛病,黄衣娇俏玲珑,青衫温婉冷淡,散发着一种对男人致命的诱惑。这位花丛老手的孙公子一个照面,竟然有些愣神,等到回神过来,转头看去,那两个天仙一样的妙人正好转进巷口。

锦衣玉服的贵公子将手上的荷包丢给身后的随从,来不及嘱咐,拔腿就追了上去,这等国色天香的妙人,在这里被他撞上了,真的是老天赐福!这样的姿色,怕是当得上流晶河上的十八名舫了吧?不,十八名舫也不会有这样的气质!

等这位公子赶到巷子里,早已不见了佳人的身影。巷子里一览无余,空无一人,分叉出来好几个道口,都是寥寥几人。

随行的侍从慌忙赶至,这位地位显赫的贵公子狰狞着面容,看着空巷,一字一句的说道:“给我找!就算把离阳城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刚刚那两个小娘子找到!找不到,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就去跟家里老少说再见吧。哦,不对,不用,你们会一起上路。”

孙家公子伸手点了点跟着的三个侍从,说出的话跟吃萝卜白菜一样轻易。

三个低着头,哆嗦着身子,汗如雨下,别说反驳,连动都不敢动。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个少爷说话的切实性。心里只期盼刚刚那个都还没看得见容貌的女子尽快被寻到,死两人不死他们三个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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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街道,人比刚刚主干道少了很多,但依旧做各项买卖的都有。

秋鸾回头,不屑的看了一眼身后,切,这种劣质的跟踪,自己和小姐在益州就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别说小姐,就算她一个人,也可以轻易的甩掉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无良子弟的追踪。

“别闹,还有事。”

念岑溪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身边人儿的心思动作,随口吩咐了一句。

“哦。”

秋鸾见小姐发话了,赶紧一本正经的跟上,不做一个多余的动作。

刚刚那一出,对她们来说只是屡见不鲜的把戏,见过就忘,很快便抛在脑后。

而主仆二人的青衫女子微微领先半步,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看了眼还在正中的太阳,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期待。

等了这么久,终于快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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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街道上平常人家都已熄了灯,今夜却有所不同,街道上处处点着灯火,一排排的家奴私卫提着灯笼,天罗地网般的搜寻着人,最后竟然不顾民愤,挨家挨户的搜寻。

京城一侧的一家府邸,里面生活照旧,偶尔有几个好奇的丫鬟婢女,也只是伸长脖子,探出头望一望,在没有更多动作,府邸大门依旧紧闭。

府内大厅,两人相对而坐,皆是一袭儒衫,一黛蓝,一茶白。深夜之际,这两位不过二十有余的男子不去睡觉,竟在此下棋,在大厅下棋,让原本风雅闲趣之事多了份莫名的肃意,不知道还能不能算雅兴了。

“火中取栗,王爷可是操之过急了。”

“火中取栗总好过胎死腹中,赵氏老儿退位之前必定会如前朝一般扫除障碍,我这个闲赋王爷若不提前出手,怕最后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扫除障碍时,年轻的王爷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嘲讽的笑意。

“赵天子老当益壮,又怎会草草退位,”

“赵氏如今的局面,雍王府现在的处境,青山你即知晓,何故多此一问。”

“战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中又以人和最为可贵。化繁为简就是人力物力财力,王爷现有几分心知肚明,就不能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