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希望你幸福。如果你找寻不到，或者不愿意再寻找，那么，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洛城将时一领去了他这半个月来最常光顾的那家手工店：“一一，这里看风景很好，这条街都在眼底，你的话，一定会喜欢。”

洛城，你不是不喜欢这些的吗？但现在，你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在讨好我吗？为什么呢？

“一一，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看着你，”洛城想知道时一现在是什么表情，那深埋的头发下面，会是一张怎样的脸，“你总是，一个人。”

时一还是一动不动。

“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路喜欢东张西望。”

“幸好这里是古镇，不然真担心你像从前那样过马路。”

一句话，又牵连起了回忆：

之前就说过，时一是一个妥妥的路痴，为什么是路痴呢，就是因为她这走路老往天上看的毛病。要是这个毛病也就罢了，她还老喜欢发呆，很多时候走着走着就停了，过马路的时候更是高频发生。不过现在，她早就改掉了。从明白过来，不会有人一直陪着自己的时候，就在努力地改变。

“你的水杯，还是之前的那个，看来是有感情了。”

水杯吗？之前的那只，不小心摔坏了。现在用的，是才买不久的。明明盖子的颜色不一样。

果然，不会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不管对方花了多少的工夫，付出多大努力，都会与理想相差一段距离，不过，时一一直清楚，用自己的期待来要求别人，本身就是任性。她早过了能任性的年纪。

“我很好奇，你怎么能一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不会觉得闷吗？”

“一一，你再这样埋着脑袋，是要打瞌睡？我讲话，有这么无聊？”

时一仓皇抬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直说就好，不用绕那么远。”

“很好！”洛城笑了，“你的耿直个性，一如既往。”

“你到底说不说？”

“一一，之前的事，对不起。”洛城突然变了脸孔，他是真心的，“我不该那么武断，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哥，”时隔一年多，当时一再次唤起这个称呼的时候，她在告诉自己曾经都当梦一场，洛城也发现，有些东西，回不去，“我知道了，没别的事——”

洛城不允许时一逃避，他见过太多因为逃避和放过而造成的悲剧，一方始终放不下，带着过去不能再开始，伤害了后来的人，却也没有保护好自己。他现在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里面，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善终，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你在躲我？”

“没有，我只是——”时一的本能告诉自己否定，就像是在面对别人给予的赞美时，本能的谦虚。可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洛城静静地等着，等着时一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时一却先放弃，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丧气。

洛城放轻松了口吻：“我们能言善辩的才女词穷了，难得。”

“你！”时一瞪他。像是从前那样，哥哥欺负妹妹，妹妹生气时候的反应。

两人的目光真正对上：“一一，我后悔了，我直到现在，都还是爱你。”

时一脸红：“你别——”

“先别急着打断和质疑，听我说。一一，这一年多来，我也和你一样，在写日记。每天我都会在结尾添一句‘晚安’，是给我自己的，也是给你的。每写一次，我都会反思一次，这一年多时间，我自己都能感受到，我成长了多少。一一，曾经是我半途而废，但是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在你说结束以前，我奉陪到底。”

“我不是要你可怜。”

“谁说我可怜你？你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倒是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答应我，好不好？”

“你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