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抱了书回屋去看，艳芳走进屋里来，坐在沈芸身边，将今日买得零食一样一样逐次喂给沈芸吃。

“当心污了书页，我喂你吃。”

“这是什么？”

“芸豆糕。”

芸豆糕又绵又甜，回味有一种特别的豆香。

“这是金丝炸角。”

金丝炸角又香又脆，中间包了鱼肉松，大小正好一口一个。

接下来还有糖水荸荠、山楂糕、肉脯、山药枣泥糕、杂锦小饼……。

吃的人、喂得人都是一脸满足神情。就这样到了黄昏时，沈芸胃口再好，这会儿也吃不下了，舔舔嘴唇上的点心渣，说声饱了。

“姐姐你怎么没吃多少。”

“我就爱看你吃，你吃东西的样子跟别人不同，越看越好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吃东西的样子，这些点心好似份外香甜了呢。”

沈芸红了脸：“我是太能吃了些……吃东西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饕餮？”

艳芳抬手掩唇，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眼珠转了转，微笑说：“可不是呢！”

除夕前一天，青隼带来了方知非的信。一封给沈芸，一封给阮红袖。给沈芸的的信中，一如以往，一是问候，二是对上次沈芸回信中提出的疑问，予以解答和指点。

进了腊月，沈芸身穿铜甲也能行动如常了。阮红袖让她从二楼往地面跳，地面铺了一层鹅毛。阮红袖说：“如今你已能将内力的运转驱使自如，下一步，需要练习得收发由心才可，什么时候你落地时，这鹅毛不会飘起超过你的脚背，练气第一层就算圆满。”

这个月暂停了对练，飞燕楼需要排练舞蹈，上元节时要进宫献舞，艳芳是领舞之人，每日带领众人演练。沈芸上午自己练武，下午就去艳芳排练的地方，自己在一角屋梁上挂好软索，一边拉伸身体，一边看艳芳练舞。

艳芳排练的这出舞蹈，名为‘散花天女舞’，舞姿如惊鸿掠影，花样百出，繁复无比，衣饰华丽，舞女作宝相庄严状，偏偏又要透出一丝诱惑，舞动长缎时，又要用极快的手法，散出花瓣。飞燕楼今年就打算凭此舞，力压群芳，拔得头筹。

正月初十，散花天女舞做第一次合演，沈芸站在屋角，看见众舞女或持琵琶或持箜篌……当中一位，身材浓纤合度，将一对长缎舞得如游龙一般，身体翻折婉转，既有力又柔软到不可思议，忽然一个旋转，缎带微一借力，彩衣仙子般凌空而舞。沈芸的眼睛越来越张大，她忽然之间又陷入到一种茫茫然的精神状态，周围的一切慢慢淡化，只有那个不断旋转跳跃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眸子中。

一舞既罢，艳芳收了架势，阮红袖和琼英点评了几句，三人又在一起做了些改进的打算。

艳芳走过来看沈芸，只见她呆呆地站着，好似眼睛都不会眨了，心中不由得升上得意之情，伸手点沈芸鼻头，笑吟吟道：“怎么？看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