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那么快做什么?我愣愣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我突然好想见他们,爸爸、妈妈、依依……你们都好吗?思念像疯长的草一样将我的心塞满,我抓心挠肺的想他们,于是更加抓心挠肺的希望能有人来看我。
这里的人都是神仙,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应该都可以知晓我的亲人的情况。可是我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升月落,我竟连夜瑾年都等不来了。
苏暮羽是不是已经离开天界了?小轩和小若呢,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我抬起凳子向着面前的那块巨石砸去,如果夜瑾年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空间,那么这里就一定有和外部链接的法门。
凳子哐啷一声弹回到地上,表面被砸出一个凹陷,可是无论是翡翠巨石还是这个空间,都没有一丝变化。远处立即有天兵被响动吸引出来,他疑惑的向着我的方向张望,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
我狠狠压住自己的情绪,勉强出声来打消他的疑虑:“没事……只是凳子被我不小心踢翻了。”
天兵闻言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定,但还是躬身行了行礼,然后转身消失。
想来他也是心里有了主意,估摸着向上级汇报去了。我管不了那许多,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四处打量身边的每一样物件,一边思考到底怎样才能逃出去。
对,我要逃,哪怕是立即会死也要逃!我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我要疯了!内心像着了火一样,我无处发泄,只能一掌狠狠拍向桌面。手掌被震得生疼,我皱了皱眉,这才看见指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豁开了。
血顺着指甲流出来,我内心一动,甩手就将手上的血撒到巨石上。巨石立时闪出几缕光,我满心期待的看向周围,可是等了半晌,这个空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
倒是离巨石最近的那棵桃树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居然砰砰冒了几个花骨朵出来,在这萧条的桃园之中,那粉嫩的花朵显得分外扎眼。
我捧着伤手颓然坐倒,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夜瑾年怎么可能让我这么轻易就逃出去呢。
我再不敢随意尝试,可是这几朵花还是引来了不速之客。夜幕中,妙音翩然而至,嘴角挂着笑,眼里含着霜,美得像朵曼陀罗,让人心生畏惧。
她慢悠悠踱到那棵开花的树底下,伸出指尖像抚摸至宝一样,颤巍巍的碰了碰花瓣。继而她的笑更深了三分,然后心情很好的转头看向我:“陶夭夭,你怎么这么蠢?”
“你若是再这么大方的贡献你的血,我估计重华根本就来不及救你了。你知道吗?这桃花盛开的香气已经引得天界生灵蠢蠢欲动了,若不是我有天后的谕旨,那些天兵现在可是连一只虫子都不敢放进来呢。”
其实她的眼神并未聚焦到我身上,只是望着我的方向而已,有了这层屏障,我面对这个蛇蝎女人的时候倒是可以心安一些。
我懒得理她,翻个白眼随她絮叨。等不到我的回应,妙音那眼珠子又开始活络起来。
她这模样让我想起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狐狸和乌鸦》。此时她那轱辘乱转的眼珠子,像极了那只诡计多端的狐狸,可我却不想当那只愚蠢的乌鸦。
“其实我现在挺可怜你的,也可怜重华。”一阵微风拂过,桃树飒飒作响,这些成长了亿万年的巨大桃树下,树根纠结隆起,生生缠绕出一张巨大的网。
妙音优雅的坐到树根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翡翠巨石,口中喃喃继续:“若不是当初临清姐姐一口心头血吐在这灵石之上,你也不会生出灵体,长出灵智。若你依旧无知无觉,想必如今,你也用不着备受煎熬。而重华……”
她突然嫣然一笑,“也就不会为了临清姐姐留在你身上的这一点气息,连命都不要了。”
这女人真是戏精本精啊,即便我现在落魄潦倒如斯,可还是分出些心神,由衷觉得她很好笑。不管我和夜瑾年之间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好像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吧?她这是刷的什么存在感?
今天溜达到我这儿就只是为了告诉我,我能得夜瑾年青睐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他亡妻的气息?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在乎夜瑾年心里到底怎么想吗?
想到我这儿解气?蠢死算了!
记得以前我和柳依依追肥皂剧,我俩当时最鄙视的就是那些抢不到男人却只会跟情敌较劲的女人。对这样的女人,我们的评价就是:心理阴暗,胸大无脑。
跟这样的女人浪费口舌,显然太拉低我的格调了。依旧等不到我的回应,这女人果然怒了,妙音磨了磨牙,继续展开心理攻击:“怎么,陶夭夭?你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吗?”
“也是,被人当做炉鼎,如今又被人当做替身,心里怎么可能好受。重华的痴情当真冷酷啊,几千年来我为了他伤透了心,可是如今再看他在你身上做的事儿,我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他居然为了留住你,能想出那样的办法!”妙音满脸幸灾乐祸的对着我,估计找不到实际攻击对象她也挺膈应的,不过她还是戏很足的摇头惋惜道:“算了,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否则你立时三刻便要疯了……”
“啧啧啧,也幸亏你这凡人肉身了,否则他哪里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这女人太他么贱了,一堆似是而非的阴谋论,听得人心里真是恶心!我无语望了望天,真希望现在天上能劈两道雷下来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