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第二天,林霖早早起了,便坐在镜前梳妆。
没坐多久,便看见客阿奶眉开眼笑的把羽儿推了进来。
林霖淡淡扫了一眼。只见羽儿漂亮的杏眼下面布着一层浓浓的黑眼圈,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粉嫩,反而有些憔悴,看样子昨夜骨灰草的药力还没消的完全呢。
林霖笑道:“羽儿,快过来帮我化妆。”
羽儿极其不情愿的凑了过来,拿起梳子帮林霖梳头。
她是觉得娘子让她在內间伺候很得脸啦,但她喜欢的差事是那种清闲一点的,最好是站在屋里陪林霖说笑的那种,这种每天要起早的差事,谁乐意?
羽儿这样想着,随便帮林霖梳好了头。
林霖歪着头看着镜子,皱眉道:“不好看,发髻也梳得太高了些。”
羽儿心里呸了声,将林霖漆黑如墨般的长发散下,重新梳起头来。
“又不是小姑娘,扎那两个啾啾立在那里做什么?”
羽儿咬着牙,颤抖着双手捣鼓了许久。
她手都酸了,直到把娘子的长发全部披散背后,上面只简单挽根簪子,林霖才抿嘴笑着满意点头。“如此简洁才好,把那根玉簪子拿出来我带上。”
羽儿气的快吐血了。如此简单的发饰谁不会?还小题大做叫她作甚?
她气呼呼的把梳子放回妆奁,打开小木头匣子,刚想把她手指忽的一僵。
只见木头匣子里放着许多金光闪闪的首饰,晃得她眼睛都要瞎了。
她知道林霖虽然节俭,但平日在翠竹阁的女子私塾里却与许多侯府娘子交好,那些娘子都是正正经经有货的主,林霖每次去她们家拜访,或是参加活动,都能拿到好些礼物回来。别说那些侯府娘子了,就只宋国公府的那位地位尊贵的檀娘子,随手赠个香囊都能买上百两银子。
羽儿的手轻轻在林霖发间摩挲着,瞅着匣子后面那对不起眼的珠玉耳环,逐渐起了些小心思。
羽儿又帮林霖画好了妆,林霖素来不喜浓妆,不过是淡扫峨眉。终于等到祖宗点头了,羽儿叉手快步离去了。
六幺皱眉,缓缓来到林霖耳边轻声说道:“娘子,奴婢方才看到······”
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偷拿东西,不就是看着娘子脾气好好欺负嘛!
林霖却忽然一笑,在六幺狐疑的目光下,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轻一抿。
林霖很快便用完早膳,带着六幺弦伍来到了窦氏住的南湘阁,在园中站了片刻,听白云说今日阿娘的气色不错,除了一如既往的咳嗽,也没什么大问题。
林霖才放心下来,愈发坚定了一会儿要做的事。
窦氏的脸色依旧苍白,正在穿着浅绿家常袍子,坐在榻上喝着药膳,忽然看见粉雕玉琢般的宝贝闺女掀帘子走了进来,毫不拘谨的大步来到她身边。
林霖往阿娘怀里一靠,话闸子便如同滔滔江水般打开了,她微微皱眉,佯装抱怨道:“阿娘,女儿最近丢东西了!是对好看的珠玉耳环,我很喜欢的。女儿特地把她收在匣子里从来没带过,今早上想带的时候便发现不见了!还有前几天丢了一个镶金线的荷包!”
“还有还有,昨天还在房中不见了三两银子!”
旁边的六幺听闻不由得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