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不安宁的,还有醉倾楼。
“主子,扶言他……”花娘立在床侧,满面愁容。
“不好说。”颜之卿抬笔在宣纸上落下药方后,递给花娘,“你先去取药。”
颜之卿斜倚着墙壁兀自愣神,不曾想那件事,竟给扶言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卿姐姐不若去歇着罢,我来守着扶言。”颜如玉拿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想来,这并非我们旁人能够规劝的,一切,当还以时间为良药,旁人顶多算个药引子。”
闻言,原本神色疲惫的颜之卿扑哧一下乐了起来:“你倒是个通透的?”
颜如玉被颜之卿这么一打趣,脸色微哂:“卿姐姐惯会取笑我!”
于是佯装着气怒,欠身离开。
颜之卿倒也不解释,随她去了。
透过微小的窗缝,颜之卿感受着京城夜风的气息,脑中不自觉映入一个淡然的身影,嘴角的笑忽地僵住了,随即晃了晃头,将窗子关严实,倚着美人塌阖了眼。
翌日午后。
紫气东来一号房。
贯承溪瞧着神色疲懒的颜之卿忽闪着眼睫,笑道:“之归兄好生疲倦,不若之归兄先去榻上一歇,待消去乏意再来欣赏这羊脂玉盘。”
“不必。”颜之卿抬起眼皮,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好物件,自然拿到手里才安心。”
说着,颜之卿对视贯承溪:“如此,便谢过承溪世子了。”
贯南将木匣子端上来,“啪哒”一下开了锁。
颜之卿白皙纤细的手指搭在木匣子上,眼里少了些玩味儿。
缓缓打开木匣,颜之卿再次看到白皙泛着光泽的羊脂玉,难得感叹:“世人心心念念的宝贝,纵然观赏多次,依旧会有惊艳之感。”
“正是。”贯承溪亦颔首。
既然贯承溪不吝赠予,颜之卿也不矫情亦不挖坑自埋,果断锁上木匣子,扯过贯南手里的密钥。
瞧她裹挟着匪气,贯承溪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颜之卿看着这明媚的笑容,竟有些移不开眼,美!
“之归兄?”
贯承溪的那张俊颜忽地靠近,颜之卿随之心神一紧。
孰料贯承溪只是附到她耳边说了句:“羊脂玉盘得以捕获你的笑颜,也算它的福气。”
颜之卿错愕,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贯承溪,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贯承溪见状,后知后觉自己失态,耳朵瞬间爬满红晕,十分不自然地喝了口茶水,却又被呛得犯泪,一时间竟有些狼狈。
颜之卿见他如此,不自觉扬起唇角,颇为善解人意道:“我还有事,就不叨扰承溪世子了,告辞。”
裹挟起羊脂玉盘,颜之卿利落地出了房门,脚步十分轻快。
这贯承溪,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颜之卿离开以后,不多时,贯承溪也带着贯南离开。
得了羊脂玉盘的颜之卿一扫这几日的阴霾,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丝滑如绸,令人爱不释手。
司无洛手握话本,吃着瓜子津津有味,刚要嗤笑有情郎、无情女,随意一瞥,便看到颜之卿手里的羊脂玉盘。
“哎哟我祖宗!”司无洛也顾不得手里的话本和厄待拨开的瓜子,一个箭步,“这不是那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