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不属于她的,也不属于那栋房子,更不属于他们过去的一个名字,却替她为他们的过去过了了结。
脚步晃晃荡荡,现在的她才更像是一只游魂。
一路飘飘荡荡,专拣阴暗的地方,做鬼就得有个鬼的样子,她突然很厌恶自己拼命像人一样活着。
当江印看着这个从墙壁外飘进来的鬼时,嘴里的梅子核差点卡在喉咙里。
“咳咳咳,喂喂,你怎么了?平时不是最讨厌别人不走门的吗?”
南溪桥将手中的转让协议扔给他,飘进了厕所。
江印还没开始看,突然听见里面翻天覆地地呕吐声,好似有人在她胃里大闹天宫。
他霍地坐起,又惊又怒道:“南溪桥,你有毛病是不是?这人间的东西,你还真敢吃?做鬼做腻味呢?”
沾着人间火气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不吝于砒霜毒药。
厕所里只有翻天的呕吐声,他抓起桌上的纸盒冲了进去,只见南溪桥好似宿醉的人般,扒在马桶盖上哇哇吐着,精心打理的假发歪在一边,将吃进去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江印将纸盒扔她脚边,骂道:“南溪桥,你就吃到再死一次算了!”
“砰”一下,将这门关上,气呼呼地坐回沙发,心里将这不知轻重的鬼骂了个千百遍。
南溪桥又哇哇地吐了一阵子,身上再没半分力气,歪歪斜斜,坐在厕所角落里,并着双腿,额头抵在膝盖上,身上的鬼气慢慢修复着她被阳火灼伤的身体。
她低低笑着,不住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江印忽然瞥见她扔在沙发上的协议,他记得她出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拿过来一看,恍然大悟。
走到厕所旁,将门推开,南溪桥一眼便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绸带编织的红色桃心。这是两人新婚时,江若云亲手做的,这鲜艳的红色已经衰败,绸带更是一碰就碎,可这却是南溪桥最最宝贝的东西。
“就为了这个?”他扬了扬手上的协议。
南溪桥苦笑一声,站起身来,忽觉一阵头晕,连忙扶住墙壁,不禁又苦笑,这多久没有晕过了。
回过神来,江印正扶着她,认真道:“老桥,你今天吃这么多是不是故意的?你在闹自杀对不对?”
南溪桥一愣,反问道:“谁闹自杀了?我好好的干嘛闹自杀。”
江印将协议在她面前扬了扬,道:“不为了这个吗?”
南溪桥一阵无语,将他的手推开,大剌剌一笑道:“这不顶好吗?以后老子挣了钱就咱几个花,在这人间多潇洒。下个月的月租不用交了,我给你换台电脑怎么样?市面上最好的那种。”
江印盯着她看了半晌,直看得她不自在,将他的脸别过去,道:“鬼妖不通婚,你再这样看着叔,叔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南溪桥,你逞强说谎的样子,特别难看。”
这话说完,南溪桥微怔,别着他的脸色手不自觉松了劲,江印没有再言语,慢慢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南溪桥便听到他惊呼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慕云转过脸来,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