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南小姐……”
“啊……”一抬眼,眼睛红通通的,笑得极其别扭。
其实,这样也挺好,对吗?
眼前的母子二人,江若云还是像当年那样的美,唐书也长大了,他们都过得很好,过得很好…
回过神来时,唐贺和唐书已经进了厨房洗碗去了。
江若云将她带到茶室,替她沏了一杯好茶,带着歉意道:“南小姐,我们这样做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
南溪桥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是、我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完全没有想到……”
话虽不由衷,却也由衷。不由衷的是高兴,由衷的是没有想到。
江若云眉间的歉意渐渐散了,微笑道:“南小姐太客气了。其实,如果您愿意接受,才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哦?”
“小书的爸爸工作调动,要回总公司工作,手续已经在办了。小书的学校也已经申请好了,现在就等他高考完了,我们一家人就过去。”
南溪桥心头的震惊比之方才还要大,声音不自觉颤抖问道:“去……去哪里?”
“德国。”
德国?
别说出国,就连清阳市他都走不出去,鬼是离不开身死之地的,更妄论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顿时像被抽去了筋骨。
她忽然燃起一点希望,道:“你们去了还会回来,对不对?这样,那房子我先住着,等你去了德国给我一个账号,我每个月把钱汇过去。”
江若云笑着摇了摇头,道:“南小姐,真不必了。”
见南溪桥不明白,她敛下眼眸,目光微微躲闪,轻轻吸了一口气,方才轻轻道:“那间房子是我前夫留下的。”
忽然听见她提起自己,南溪桥全身每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好似被绑在悬崖上等待着审判的人。
她悠悠地说着往事,道:“他死了很多年了,这些年我和小书都是老唐照顾着,对这房子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还是很在意的。毕竟,你每月来交房租,都会提醒我们曾经还有那么一个人,还有那样一段往事。”
倏地抬头,直视着她,道:“南小姐,我现在真的过得很幸福,我不想让老唐难过,也不想让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你也是女人,你能明白我的,对吧?”
“明白、明白……”
她尽量让自己笑得真实,发自肺腑那种。
一场晚饭,宾主尽欢,一家三口站在门口送她,画面那样温馨,她彻彻底底地成了最多余的那个人。
走出唐家,她已经笑僵的脸赫然失去笑意,只是笑得太久,表情一时收不回来。
一份协议握在她的手中,像是赶赴刑场的人背上的亡命牌。
她的名字,不对,是“南溪桥”三个字,工工整整地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