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鸢的话让江兆阳有些尴尬,现在想起来,当初做得多多少少有点不过去,早知道她这么出色,当然会早早接回来如珠如宝地养着。
因为他有些懊悔,所以对女儿难看脸色的宽容度就提高了许多,何况,他现在急需她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面色诚恳,语重心长,“以前为父做得确实不够,为父向你保证,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把你捧在手心宠着。”
由于江雪鸢成了名人,不远处还有人朝这边指指点点,江兆阳左右看了几眼,低声道:“你母亲已经为你准备了新的院子,比宁儿的院子还大,还气派,你一定会喜欢的,府里的丫头,你看着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轻慢你了。”
在江兆阳看来,一个父亲做到这一步已经给足了女儿台阶下,总不能让他下跪认错吧?
谁知,江雪鸢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兆阳,面露讥诮,难怪江家日益走下坡路,一个个目光短浅,只懂得趋炎附势,没有半分百年世家的风骨,江兆阳能有今的地位权势,靠的完全是江家的祖荫。
自己已经做足了姿态,江雪鸢还是一副油盐不见的模样,江兆阳不由开始生气,脑海里自然浮现王蕴过的话,和乖巧懂事的宁儿相比,江雪鸢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可理喻,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话虽如此,但一想到自己如今在朝中岌岌可危的地位,还有随时可能暴露内力尽失的秘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耐着性子劝,“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你很快就是三皇子妃了,名声要紧,总不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吧。”
江雪鸢差点笑出来,满京城都知道他们苛待嫡长女,偏心嫡次女,可是他们都能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江兆阳自己的名声也一塌糊涂,现在倒是劝自己要注重名声,真是双标到可笑。
见江雪鸢软硬不吃,江兆阳有些急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三皇子着想,他是皇家的人,声誉攸关,难道他会喜欢一个无情无义背弃祖宗的皇子妃?”
江雪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江家饶自私和无耻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江兆阳见江雪鸢终于有反应了,心下一喜,总算戳到了她的软肋,就嘛,哪有搞不定的女儿?
三皇子也一定希望自己未来的皇子妃是个心地善良温柔贤惠的女人,江雪鸢若想在三皇子府站稳脚跟,就得对三皇子投其所好。
不过,他的开心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的嘲讽声音,“就不劳江大人费心了,本皇子还就喜欢她无情无义的模样。”
竟是燕熙,不知道来了多久,他懒洋洋地靠在红色宫墙转角处,一双明亮的眸瞳似笑非笑地望着江兆阳。
虽然江雪鸢自己和江家断绝了关系,但在江兆阳心底,他还是燕熙的岳父,本来这个身份可以略微端着,冷不丁被被未来女婿一挤兑,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假装没有听见刚才燕熙的话,若无其事道:“三皇子你来得正好,雪鸢孩子心性,和家里闹了些矛盾,正在耍孩子心情,还请三皇子帮忙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