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明白!”玄谷神情落寞地说着,“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躲着不见我,我就知道她心里有气,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
“那你就去找她,跟她说清楚啊!”
“她不会见我的,她厌恶我,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她有她的骄傲,我有我的想法。”玄谷垂眸良久。
玄谷怔怔看着手中归魂箫,想起当年师父对他说:“归魂箫噬阴,若女子修炼则容易受到反噬,我就你和阿桦两个徒儿,这归魂箫就传与你了……”
他一直想找机会向阿桦说清楚,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到她,如今人倒是找到了,可阿桦对他的恨意也日渐浓厚,许多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罢了。”玄谷整理了一下脑中思绪,说到,“你来找我干什么?”
终于清醒了,南尧芃将今晨许绍成来找他一事细细向他说来。
玄谷听完觉得此事胜算很大:“这样一来,也可报了当年太子下毒害你一事。”想到南尧芃这些年受的委屈,玄谷都不禁为他感到不值。
说到这事,南尧芃可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恢复过来。
那年南尧芃还小,他和太子的关系也还没坏到如今这种地步,但是那时,南尧王对他们二人的区别对待已经现了端倪。
南尧王总是赏赐太子很多好吃的玩意,好玩的东西。
南尧芃爱吃莲蓉酥,可南尧王从来不赏赐他,也不知南尧王是不是故意的,倒总是吩咐御膳房给太子准备莲蓉酥。
每次南尧芃去东宫,都咽着口水看着太子在他面前炫耀父王的赏赐。
那日太子将一盘莲蓉酥放在桌上,便被太傅叫去学堂上课,南尧芃一个人无聊,盯着莲蓉酥看了半天。
他索性尝了一个,簌簌脆脆的,比他之前吃的要好吃百倍!
南尧芃怕被发现偷吃,匆匆回了旻月宫,待在宫里不敢出来。
可夜里他开始肚子痛、浑身乏力、出虚汗,以前吃坏肚子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可是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要是被父王知道他偷吃,一定又是一顿板子。
平日里吃坏肚子,嬷嬷们总是给他吃些葛根、芩连,他索性自己一人跑去太医院,想偷偷拿一些药。
可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往日里吃坏肚子,也就是拉拉肚子,可今天他浑身乏力,喉咙间不时还有血腥之味,他只觉得咸咸的液体从他嘴里涌出,刚到太医院门口他就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已是第二日,他只闻到满屋子的药香,他唤了一声“蒋嬷嬷”,可是没人理他。
“醒啦?”玄谷在一旁训着蛊,“昨晚刚给你做完一疗程的治疗,今儿个继续啊!”
南尧芃低头一看,他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虫咬的印子,他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想谋害他!
“你别过来!”他看见玄谷赶着蛊虫过来,心里一阵恶心,他完全不敢想象昨天这些恶心的小虫子就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后来他才知道,昨夜他是中毒了,晕倒在太医院,被路过的玄谷看到就给带了回来!
消息传动宫里,南尧王大怒,可是他生气的是竟然有人在太子饮食中下药,而不是心疼南尧芃差点被毒死!
南尧王下令搜查,可最终却是不了了之,这件事也就这样算了!
多年后,南尧芃才想起来,那日并不是要去学堂上课的日子,太子中途离开,留他一人在房里,就是要引他吃下那盘莲蓉酥……
后来他变得沉默寡言,不与人接近,而玄谷也成了他唯一相信的人!
……
“你有几成把握?”玄谷问到。
“五成!”南尧芃有些力不从心地说到,“私通外敌并非小事,父王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放任不管,这样看来我们可有一线希望!”
这些年为了牵制南尧芃,南尧王已经给了太子太大的权力,怕就怕在此事上南尧王也一如既往袒护南尧霖,毕竟,他是天子,遮天蔽日不过翻云覆手之间!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南尧芃将脸凑近玄谷,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要不要跟她说一声?”玄谷听完,考虑到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要考虑清楚再说。
“不用。”南尧芃没有多想,斩钉截铁说到,“多一个人知道,反而会坏事。”
师乐循着覃牧给的线索,在南尧城外的一间破庙找到了覃牧的父母。
破庙虚掩着门,正当师乐想要伸手推门之时,一个粗犷浑厚的声音传来:“太子让我给你们俩带个话!黄泉路上有儿子作伴,不会孤单的,就安心去吧!”
师乐透过门缝看到两个老人家跪在地上,浑身战栗,向那人求饶:“大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老妇此时已经哭得不成人样,捶胸顿足,骂天子不是个东西,后悔儿子跟错了主子!
老头连忙将她喝住:“你不要再说了!”虽然他心里对太子也是百般不满,可在这样的危急关头,说这样的话不是更加激怒那人吗!
他连忙赔礼:“大人在上,贱内没见过世面,说话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一边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到那人面前:“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大人拿去买酒喝吧,就当是小的孝敬您的!”
都说太子手下的人个个见钱眼开,可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轻笑一声:“我可受不起,太子吩咐要取你们的人头,我可不敢包庇,还是留着黄泉路上用吧!”
“来人!”那人唤来身后两人,“将他们按住,老子要把这两人就地正法!”
一听这话,老妇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老头手里颤巍巍捧着银票:“不要啊,不要啊!”
“别喊!要喊就到阴曹地府去喊!”那人说着就将刀架到了老头脖子上。
那老头也是个有骨气的,知道他此番是逃不了了,索性将手里银票一撒:“吾儿痴傻,错信了奸人,苍天在上,请一定要惩治奸人,还世道一个公正!”
那刽子手听了,笑笑:“你啊也别怪我,这是太子的吩咐,我只是个办事的,你就安心走吧!”
“吾儿尚不知生死,奸人还逍遥法外,要我如何安心走得了!”那老头深陷的眼窝终于留下了一滴泪。
“少废话!”那刽子手听得不耐烦了,火冒三丈,“等你变成厉鬼,知道找谁寻仇就行,别在那鬼哭狼嚎的!耽误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