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俗话说物极必反,师乐一度以为,南尧芃一定是惊吓过度才表现得这么反常。
“我能有什么事!”南尧芃似笑非笑说着。
“霍尚书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你被他骗了,竟然不伤心?”师乐一再试探。
“兄弟?什么是兄弟?”要是在以前,南尧芃或许真的会因此伤心,可因为师乐的出现,打碎了他心中向来信奉的真理,他曾经一度以为他和霍文晋之间的兄弟情义是无价的,终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霍文晋!
现在的南尧芃和霍文晋,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了,一个为了仕途插兄弟两刀,而另一个呢,为了女人,可以推兄弟下地狱!
谁也不是什么好人!
人们常说当局者迷,可南尧芃心里清楚得很,他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他自己,他的毕生追求就是权力和江山,当然,还有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就算没有师乐的出现,南尧芃照样会亲自送霍文晋上断头台!这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天家皇子,不需要兄弟!”他抬眸看着师乐,依然平和淡然。
也是,南尧芃在这宫中苟延残喘、苦心经营多年,怎会因为一个朝臣的背叛就伤心欲绝呢!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是在告诉师乐,天真可笑的其实只有她一个!
可她偏偏不信邪,死死守住心中最后一片所谓的清明之地,要是她不那么倔强,或许他们二人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辛苦!
这又是何苦呢!
既然这样,师乐也就住了口,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她对这个覃牧可是感兴趣得很,她倒要看看霍文晋与他蛇鼠一窝、现在又开始互相撕咬,究竟能不能翻天!
“覃牧兄到此谋出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南尧芃问到。
覃牧忙开口说到:“我可助二皇子扳倒太子!”
南尧芃深知,这个人能背叛太子,有朝一日也照样能背叛他,这样的人绝不可信,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太子私通外敌的证据,毕竟所有的线索只是指向覃牧这个背锅侠!
“覃牧兄这话什么意思?我与大哥向来兄友弟恭、关系融洽,何谈扳倒之说?”南尧芃抿了抿唇,悠悠说道。
覃牧没想到还被南尧芃搪塞一番,可他如今全家的性命都在太子手上,他深知太子心狠手辣,定是不会放过他家任何一个人,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是下官唐突了,二皇子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的,只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太子此番私通外敌、蚕食国本,犯的本就是滔天的大罪,理应受到惩罚,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道来即可!我定竭尽全力保你平安!”
既然南尧芃说了这话,覃牧也就放心了,但他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定:“还有一事……”
“但说无妨!”
“鄙人的父母还在太子手上,至今生死未卜,我怕……怕此事牵连到他们!还望二皇子相助!”
“这是自然,还请许兄放心,安心去准备吧!”
“鄙人在此谢过殿下!”说罢覃牧便匆匆离开,赶回了太子府。
师乐见南尧芃依旧悠闲喝着热酒,径自在他身旁坐下,问到:“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抬起师乐的下巴,坏笑道:“不是我怎么办,而是你应该怎么办!”
“我?”师乐有些疑惑,“关我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听他说了吗,他父母还在太子手上,让我给照应一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南尧芃一边说着一边出了东华亭,留下师乐一人在原地凌乱。
原来是要让她去给别人当保镖!
出了东华亭,南尧芃直接去了太医院!
“玄谷!玄谷!”他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这老头死哪里去了,他在心里嘀咕。
“噢哟!”刚一进门,南尧芃就被玄谷的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他衣冠不整,散乱着头发,脸上胡须都打了结,看来是许久没有好好收拾过了。
“你怎么了!”他一进来就问。
“哎!”玄谷只是连声叹气!
“你别老叹气啊,我来找你说正事!”虽然玄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南尧芃还是没有忘记他来的目的,找玄谷商量太子一事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意思啊没意思!”玄谷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着。
南尧芃抓住玄谷的肩膀:“什么没意思啊!”
“就是没意思!”玄谷说完打了一个长长的嗝,酒气熏天,南尧芃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抡起袖子,将玄谷从地上拖起来,强行将他拖去洗了个澡,又吩咐旻月宫的丫鬟来给玄谷梳洗一番,收拾过之后看起来好多了,总归不是一副叫花子样子了。
洗完澡的玄谷终于清醒了一些,他呆呆望着南尧芃说:“你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你在说什么呀?”南尧芃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那天师乐来还归魂箫时,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阿桦让带给玄谷的话:不要给师父丢脸!
他就想不通了,他何时给师父丢脸了?他遵照师父的遗愿,远离江湖纷扰,安安心心做个大夫,难道他还做错了吗?
他这个师姐从小就霸道,师父总说她以后嫁不出去,可玄谷不觉得,他觉得阿桦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红彤彤的小脸蛋可爱极了,特别是生气的时候,眉毛皱到一起的样子可萌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阿桦总是爱生气,动不动和师父吵架,动不动就欺负他这个师弟,想起以前他们三人在山上的日子,玄谷不禁有些怀念。
可师父去世之后,师姐便不知所踪,他遍寻不到,最终自己一人来到了南尧皇宫,这期间他还不时派人出去打探师姐的消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她,完成师父让他好好照顾阿桦的遗愿!
“你没丢脸啊,你医术高明,想让你看病的人都排到城门外了!”南尧芃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