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香茗小跑着进了玉润园,一园子的玫瑰被风吹起,微微摇晃,发出浓香,绿叶衬红花,这便是被那民间传的神乎其神的花园了。穿过花径,香茗看到了那花径中心的小亭,四周轻纱帷幕,微风吹的轻扬,隐隐约约能看到亭中躺在贵妃椅上的少女。
只见少女一身鹅黄色衣裙,没有过多装饰,裙摆过长,顺着躺椅散在地上,头戴紫金凤钗,只见眼眸微眯,旁边茶几上还摆着一摞的书和香糕,正要伸手去够那糕点,却又像似不想直坐起身,便扭了腰身露出那白皙如玉的小臂抓了糕点,一口一口小抿着,一副慵懒模样,竟是始终未把眼睁大,只有一细缝。
香茗看到此景,有些发愣,虽是知道自家郡主是天仙般的人儿,却依旧是想不明白,怎会有人只是举手投足间便能让看的人着迷呢。香茗微弯了脑袋,伸手猛的一敲自己的圆脑袋,差点又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小跑进亭子,七月中旬,本是酷热难耐的,这亭中和亭外却是两个世界,亭中四角皆放着冰块,因着郡主不喜炎夏,一到夏天便浑身不适,将军就专门命人在城外极阴处劈开一处地窖,冬季存冰,夏季再取出好让郡主舒服些。
看着少女吃着糕点却依旧半眯的眼,香茗不免放轻了脚步,音量也放的很低:“郡主,纳彩礼的礼官已经到了,将军和夫人让您过去呢,那彩礼排了好几里地呀,朱管家现在还在外面对礼单进不了府呢。”香茗说着还用手比划着,一脸的吃惊样,虽是跟着将军府多年,看过的宝贝不少,但依旧是被这些绵延几里的彩里惊了下,就算没有细看,也知道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这时辉玉才缓缓坐起了身,那衣裙褶皱也慢慢舒展开来,隐隐绣着纹样,却又看不真切,是上好的云锦。少女微微抬起了那玉似的鹅蛋小脸,缓缓才睁开眼来,那略显英气的远山眉下,是潋滟似水的双眸,只见双眸虽略带着水润迷雾却是深邃幽黑,如世间最珍贵的宝石般。
少女眉头微蹙,手指轻抚额头,昨日睡的有些迟了,今日竟如此嗜睡,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五国大会已快过去两年,辉玉也要十五了,当年齐国胜出,要归功于她。齐皇当即赏了重金白银随即又赐婚,将辉玉许配与了大皇子齐寻,紧接着又将大皇子册封为太子。这一连串的许配与册封大家都也心照不宣。
谁都知道护国将军府是国之护柱,他家又只这一位女儿配给了太子,这摆明了是不让其他皇子再做打算。而这辉玉郡主,以后太子登基,便将会是皇后无疑了,这也将会是未来太子的一大助力。
这般赏赐,这等荣宠。孟府本是树大招风,一时众臣也不知如何表示,只是顺势恭贺,上门套近乎的却是不多的,到底帝心难测,没有定数前,都也不敢表态。
可民间不同,不会多想,百姓们听了,自是高兴。这华阳郡主和大皇子齐寻本就是青梅竹马。齐皇有四子,唯有大皇子幼时便曾在护国将军府待过,武学也是师承孟宿将军。更是西京数一数二的大才子,因着孟将军时常征战沙场,在府时间并不多得。辉玉幼时还未怎的,十岁以后年纪见长,旁府的官员贵女虽然想近身做那闺阁好友,却是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辉玉说的杂记别人没看过,更似是有些看不上,嫌那乡野山海,不符贵女气质。想下个棋吧,也是无人敢赢,虽然辉玉棋艺不错,但那些女子输的也是太过明显,表演太过浮夸,从不尽兴。弹琴,唱曲也都是拘束的紧,只知道一味奉承,这一来二去,时间长了,真正能玩的朋友竟是没有,索性再不招客了,自己还闲的清净。
这时候皇子来的时间却是越发多了起来,这二人本都是西京名人,更是兴趣相投,可能是地位上没了那许多些顾忌,倒是多了几分真诚,时常一起讨论诗词歌赋,杂记游志,齐寻又只比辉玉大五岁,两人一拍即合,默契非常。
辉玉十三岁五国大会后,更是风光无比。这皇上即赐了婚,成全了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