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皇四子高玮遣人递拜贴,至安府靖安郡主处。
正月十九,高玮携礼至安府,拜访靖安郡主。
昨日收到拜贴之时,时赫晞着实心存疑虑。
一位忙于储君之争的皇子,在这大正月里,难道不该去多多走动朝野之臣以示笼络?为何前来拜访她一介空有虚爵而无实权的郡主呢?还是说,拜访自己仅是幌子,密会安相才是其真正目的?
这样的疑惑同样存在于安氏父子心中,程王仅递拜贴给赫晞,似乎并没有考虑这府上还有一位当朝丞相。他比起一个乐陵郡主,于一位皇子而言,应是更有裨益。还是说,拜访郡主只是名头,实则另有别事?
直至程王一身盛装,出现在时赫晞的前厅,他此行的拜访之人倒是暂时落定。
然则如此一来,时赫晞心中愈是疑惑,愈加摸不透来人心思。
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靖安郡主,近来可好?上元夜宴之时,只是匆匆一面,未能好好问候郡主。今日特来拜访,还望郡主勿要厌烦。”
“殿下百忙之中仍挂念臣,臣心中有愧。”
“郡主那日被郡君所伤,可有大碍?”
“劳殿下挂念,臣无事。”
“郡主如若不嫌,便呼我单字如何?”
“臣不敢僭越。”
“郡主一口一句臣,倒显得我们二人生疏了。”程王微笑着看她一眼。“郡主本就可独自掌管一方封地,与我品级亦是相匹,不必如此客气。”
时赫晞见他如此要求,只好道,“是。”
“听闻靖安郡主您身子不大好,我今日特地带了一些进补的药材来,兴许对您身体好,还望郡主不要拒绝。”
“多谢殿下费心。”
其实他二人在宫中夜宴上只是初次相识,那日也只有遥遥一瞥。于是待这些客套话过后,场面一时间有些冷淡。
时赫晞自是不会没话同他找话,她还想看看这位程王殿下究竟来这作甚?
“曾听父皇提起郡主十分畏寒,我在这厅里只一会功夫,便已觉得热了,想来这里炭火烧得真好。”
“殿下若是觉得热了,我教人待您去更衣可好?”时赫晞边说边同云别使了个眼色。
“程王殿下,这边请。”
高玮向时赫晞颔首,“郡主,多有打扰。”
“殿下客气。”
不多时,程王更衣回来。
云别悄悄对时赫晞点点头,时赫晞会意,看来这程王确无歹意。
“我是来拜访郡主的客人,却是给郡主添了不少麻烦。”
“殿下哪里的话,还是我这处太热了。”
高玮温厚地笑笑,朗声道,“我今日来,确有几句话要同郡主讲。不知郡主是否方便,屏退左右?”
见状,时赫晞对云别道,“退下罢。”
云别不安心地望了她一眼,待看见她点头后道,“是,云别告退。”
一时间,室内只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