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正飘着小雨,时赫晞看书看得倦了,便倚在小榻上睡着了。云别上前捡起她松掉的书,又为她盖上一层薄毯,这才掩上门出去了。
刚走到正厅门口,就遇见梳华急步而来。轻声问道,“少君近几日是怎么了,我总是见她在睡着?”
云别道,“无甚大碍,孙先生走前也看过了的,春困秋乏夏打盹,少君从前这个时候也是爱打瞌睡。”
梳华点点头,又道,“方才,听安管家说,外头来了一人要见少君,那人手中拿着孙先生的亲笔信,现如今在外院候着呢。安管家让我过来通传一声,看少君是否方便见客。”
“想来这便是那日老先生走时,提起的徒孙罢?梳华,你去将他带来我们平乐馆罢。”
不多时,梳华带着一位撑伞的人到了。
收了伞,待看清那人长相后,云别有些错愕,曾听孙先生提过,他请了他的徒孙来,只道是位年轻人,可未曾想竟是如此年轻。
那人出声道,“二位姑娘有礼,我是慕名,师公交待我,来代他照看一位病人,不知道她眼下在何处?”
“慕大夫有礼。我是云别,方才为你引路的是梳华。您要照看的人是我家少君,只是她近日精神不济,正在里间睡着,我这便去唤醒她。”
慕名道,“云别姑娘留步,便让她睡着罢,身子不好还需得多歇息。只是,师公这一去怕是要有一段日子,我大概要住在此处叨扰一阵,有劳姑娘为我安置一住处。”
云别道,“慕大夫客气,请随我来。”
傍晚时分,时赫晞只觉得室内有些昏暗,还未上灯,想来应是已近黄昏。遂唤道,“云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间传出一男子声音,“已经申时一刻了。”
时赫晞奇道,“是谁在外头?”
那男子又道,“姑娘若是醒了,不妨出来,我们见一面。”
时赫晞整理仪容,翻身下榻,走出内室。
打开屋门,便看见外间昏黄灯光下,坐了一位清隽的公子,正在打量她。
那公子向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时赫晞便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慕名笑道,“在下慕名,受孙先生之托,来照顾姑娘。”
时赫晞起身作礼道,“慕大夫,时赫晞有礼了。”
慕名虚虚一抬道,“不必客气。”
时赫晞问道,“不知慕大夫是何时来的?”
“我是晌午刚过时来的。我到时见你睡着,就未让云别叫醒你。来,伸手罢,我先为你诊个脉。”
时赫晞乖乖伸手,片刻后,慕名道,“你近日可是烦心事太多?脉上来看,你最近很是费心费神。”
“最近确实有些棘手的小事。”
“不管什么事情,你身体好才能去解决。若是身体都坏的不成样子,凭他什么事也没用。无论怎么说,还是要少思少虑,你心脉本就有损,费神对你而言会加重病情。所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师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纵然不能让你痊愈,但我不能教你比从前差了。希望今后你能好好休息,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