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书房,安则谦正与安知言说话。
“父亲的意思是……连温接手了时夫人的产业,现下算是背后有所倚靠?”
安父点点头道,“为父提前与你讲这些,你莫要怪连温有所隐瞒。她暗中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现在同你讲,是为了让你心中有些数,免得今后你二人相处起来有所嫌隙。”
“孩儿知晓了。”安知言顿了顿又道,“她能有握在手里保护自己的东西,我替她开心。”
安父笑了笑,问道,“我儿心中,应是十分紧张连温罢?”
安知言道,“父亲,您都看出来了罢。”
安父一笑道,“古有云:‘知子莫若父。’我是你父亲,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那几分心思,为父岂会不知?何况,为父眼不瞎耳不聋的,你平日里经常去哪里,又待了多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你这平日里就怕是未住在那平乐馆里了。”
安父略作停顿道,“只是我儿,你莫要一头热,连温的心意你可清楚?”
见安知言未应声,他继续道,“为父也很喜欢连温,你们二人的事,无论是现下还是往后,我都不会不允,或是插手。今后这些路,你还需自己走,人也须得你自己去追。为父亦不会为你乱点鸳鸯谱,胡乱给你定别的亲事。如今,你的父母之命便是,好好珍惜你喜欢的人。”
安父蓦地想起当年与自己的发妻,回忆道,“当年,我与你母亲,相识于陈留灯节。那晚人那样的多,我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她。灯火那么亮,却都不如她的笑靥璀璨。为父现下官至尚书令,朝中人人尊称一声‘相爷’。除了陛下,暂且还无需讨好他人,也无需用朝臣们惯用的联姻来扩大自身实力。倒是你,好好待人家。”
安知言温顺道,“是,孩儿知晓了。”
安父忆起自己已故的妻子,心中万分怅然,不由得长叹一声。
安知言问道,“父亲,可是想起母亲了?”
安父叹气道,“我的这颗心随着你母亲的故去,也已如一片废墟。我早已对这世上的情爱之事,再无半分兴趣。你们能好好的,我与你母亲便知足了。”
安知言郑重地对着安父点了一下头。
平乐馆中,东山正细细禀报时赫晞交待要查的事情。
“将军生前长期在外征战,在朝中交好大臣并不多,在世的只有三位。第一位便是安相,当年陛下还未承大统时,曾与将军、安相如异性兄弟般交好。细细究来,安相与将军也算是辅佐陛下登上帝位的功臣。”
“你说父亲,与齐帝有如此之交?”
“是,那年将军遗骨迁回乐陵时,陛下亲自乘车送到宫门之外。”
赫晞点点头,东山说道,“第二位,便是易守将军。”
“易守?”
时赫晞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仔细回味起,她记得在很多年前,曾见过这位世伯,但是却无甚印象。
又听得东山道,“易守现为镇远将军,驻军南境。当年我为将军和夫人守七之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千里迢迢从南境赶来奔丧,到的时候连盔甲都未卸,哭的很是伤心。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算是见识到,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灵前哭的不成样子。
两位将军一个驻守西境,一个驻守南境,平日里二人交往倒是不多。将军一般回到邺城复命时,最喜待在安相这处。有时要住上才好一阵子会回乐陵,可见将军与安相感情是真好。
这最后一位,便是我们乐陵的郡太守,周熹。此人少君应是有所了解,为人清廉有礼,还有些快意江湖的意气。将军在乐陵时,时常会去与他小酌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