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远直接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瓷瓶,“待得他康复了,剩下的药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任潜还想再挣扎一二,裴衡远指了指姜沅的屋子,“她在休息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受了伤……”听说季敏一巴掌给姜沅耳朵都打出血来,任潜抖了抖,裴衡远紧接着道,“如果被她知道,是任兄你执行的杖刑……”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急事没有处理,这药你记得省着点儿用啊,抠多了浪费!”
“林枫,送客!”
“任大人,请!”
林枫送‘客’回来,裴衡远随手就把刚才任潜送来的小瓷瓶抛给了他,“去熬药。”
刚才任潜绕来绕去的,其实说的都是废话,半天都没说到重点,林枫特别迷茫地问了句,“指甲盖大小指的是大拇指的指甲盖还是小拇指的指甲盖?还有那碗……”
“你看着办吧。”
小半个时辰之后,林枫开始代替任潜碎碎念,“绿色?这样会不会太绿了?”
萧飒前脚将老大夫送走,季敏后脚就出了门,裴衡远让人找来的大夫不肯医治姜荣贵,她就自己亲自去找,京城这么大,总能找到一个肯治的大夫的。
虽然在京城头尾也待了近三年的时间了,但季敏说话依旧带着些七星村的口音。有些伙计欺生,听说她要请大夫出诊,便让她先拿出些银子做定钱,见季敏拿不出,便冷嘲热讽,让季敏不要把医馆当善堂。
一开始季敏还说的实话,说自家夫君受的是杖刑,**上下几乎没有几处好肉,本来态度还不错的大夫立马都变了脸色,如此几次之后,季敏瞧出了些苗头来,大夫再问,她便只含糊说夫君受了伤,好容易遇到几个愿意出诊的大夫,一听她住的地方,便都找由头推拒,因为姜宅地处的那一块地儿是出了名的穷酸之处。
季敏疲惫地归家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未散的药味。她悄悄去姜沅的窗外张望了一下,听到屋中儿子、女儿,还有裴衡远不时的说话声,叹了口气,往自家夫君那儿去了。
屋子里头,林枫和萧飒正就给姜荣贵上药的问题互相推诿。
“药是我熬的,你去给他涂一下。”
“既然你都熬了药了,干脆继续给他涂了不就完事儿了吗?下回轮我就是。”
“我手劲大,万一用力过度,给他疼醒了。”
“我手劲也不小,不信咱们掰个腕子?”
“哪来的药?”季敏突然出声,林枫差点儿把整碗药扣在地上。因为姜家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两人都降低了警惕。
林枫斟酌着怎么把实话说得好听,萧飒已道,“是我们大人特别托人求来的。”
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捏着鼻子说的,因为这药除了本身的药味之外,还有股子隐隐的臭味。
“我来吧。”此时此刻,季敏已经又重新认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