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墨银子的时候,姜荣贵没打算让季敏知道,现在偷鸡不着蚀把米,就更不可能告诉她了,于是眼一瞪胡一吹,“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给姜沅带话,你照做就是了!”
“裴大人说了,要等和沅沅的婚事定了之后,才能放你出去。”
“那就快定啊!定个亲有这么难吗?他要还不放心,今天就让他们成亲也行。”
姜荣贵这个人呢,总能让你觉得你已经对他很失望的时候让你知道,他还能让人绝望。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输光了全部家当的赌徒,只要能给他翻本的本钱,他愿意把所有能搭的东西都搭进去。
“……好,我会和她说的。”
……
……
鞭作官刑,是用鞭杖惩罚失职的官员,若是用来杀鸡儆猴的,待得执行完杖刑,下半截几乎都能被打烂。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特别是在圣上想要做仁君的时候,下令把官员打成肉泥,那是残暴的昏君才会做的事。
仁君讲究的是,一板子一板子地往下狠命拍,却只见皮肤红肿,其实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外头看着没有大碍,其实内里已然受伤甚重。换而言之,只一层皮是好好儿的,其实内里都已经打烂了。
锦衣卫中有专门负责施行庭杖的校卒,能做校卒的都不是一般人,几乎都是有‘手艺’傍身的,因为能把握手中的力道,让他们既能顺利地完成笞杖任务,而且能从中渔利。
如果仅仅只是花银子买手艺的话,很多人都会忍不住讨价还价,但在花银子买命的时候,那些人只怕自己给的银子不够多。
银子,裴衡远倒是不缺的,但得给对人。
城郊的一个院子之中,传来极规律的‘啪啪’声响。
裴衡远静静地坐在墙头,看着院中的人轮流杖责两条板凳上绑着的‘人’。倘若眼神不好,或者光线暗淡,只怕会误以为这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正在伤害两个无辜之人。
待得他终于停手,裴衡远双手一撑,往下一跳。
“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院子又不是四面都是墙,你为什么就不能从正门进来?”
“我若敲门,你要先应门,随后还要开门,太麻烦。”裴衡远不是没有敲过门的,不过那一回这位兄弟正在苦练技艺,埋怨裴衡远武功高强,却不肯翻墙,还要让他开门。
那人被怼得笑了起来,“我随口一说,你倒记得牢。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回又是来护哪个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