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不动声色的旁观着,一个是八十几岁气势沉稳的世家掌舵人,一个是年近四十淡定娴雅的世家贵女,还一个是二十不到的却气场摄人的少夫人,即便是她坐着不动,也自带一股锐冷生寒。
意料之外的是,先打破沉默的是文璧竹,温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沁人的凉意,“早就想见贺小姐一面,没成想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倒是有些遗憾。”
贺小姐
早在她去文郁书房告状那次,文璧竹就邀她过去吃顿便饭了,当时她的烦心事千头万绪,便也就拒了,想等涂成有了时间,查出点实锤再说。
如今却直接对上了
她冰凉一笑,“文小姐很清楚我的身份,叫我贺小姐是口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文璧竹眉眼未动,仔细打量贺心安片刻,反问:“贺小姐也很清楚我的身份,叫我文小姐,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如果真查到了,绝不会等她找上门来才说,想必尚属猜测阶段了。
门口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月白心里有数,转身去开门。
来人是星白,手上抱着一幅画,直接摆到了三人对面的吧台上。
文璧竹看到那幅画的瞬间,就愣忡了,那是
年少之时,她与思佳和吕曼一起学习绘画。
邱穆是大家,入学门槛极高,她与吕曼是因文家之故拜师门下,思佳却是全凭天赋,是邱穆最得意的门生。
这些年来,吕曼一直以思佳的标准来要求吕桑榆,希望她的女儿成为德才兼备,钟灵毓秀的女子,进而像曾经的思佳一样,以低微的身份成为文家的少夫人。
那是吕曼渴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却不知,有些东西是天注定的,后天再努力,也终究是可望不可及。
她忍不住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幅画。
画上,思佳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明眸善睐,巧笑倩兮,吕曼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悠闲自在,浅笑安然,而她侧身站在思佳身旁,专注的看着思佳,温情脉脉。
贺心安没有错过文璧竹的神情,追悔、痛苦、眷恋、求之不得
前世,她大学室友之一就是个女同,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les圈的事情。
文璧竹看卢思佳的眼神太熟悉了,就像文信看她,就像贺丰年看刘美霞,就像孟涛看刘美燕可却让她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连头发似乎都要竖起来了。
她对女同本无恶感,那是个人的性取向,其他人无权置喙,然而文璧竹在看的人,是她的婆婆啊。
贺心安抬手示意,星白一个反手,直接将画框扣住。
现在,该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