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弘清似乎坚持,小曼揪着他的袖子,颇有些撒娇的意味:“我真的没事了,这点烧再睡一日便能自己好了。我真的不要喝了,这玩意儿太苦了。”
她可怜巴巴的瞧着他,眼里带着几抹希翼的光。
她现在身子已经不比从前了,即使是一点低烧也很够折腾她,所以弘清并不打算让步。
“你一口气将它喝完再马上塞几个蜜饯就不会觉得有那么苦了。”弘清耐心劝慰道。
见撒娇不管用,小曼瞥开了头不说话。
弘清扶了扶额角,小曼的性格中有一个特性,就是认定了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决不会屈服。
同样,认定了要做的事,即使再艰难她也会咬牙去做。
先前熬药时他便想着,要喂她喝完这碗药定是会有些许困难,但也没料到竟会如此困难。
好在他之前便想好了几个法子,在与她相处过的几百年间他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所以早有所准备。
他拎着勺子再一次问她:“真的不喝?”
小曼依旧别着头,只拿余光瞄他,嘴里坚定道:“不喝。”
她话音刚落,就见弘清手中的勺子突然掉落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神色似有些隐忍痛苦,之前握着勺子的手还停在空中。
小曼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她神情慌乱的扶住他的手。
“没怎么...就是给你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烫伤了。”他故作没事的一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见弘清这个时候还在安慰她小曼心里涨涨的,她吹了吹弘清发红的指尖,心疼道:“你怎么不早说你受伤了啊,刚刚还端着碗喂我喝粥,应该很疼吧。”
弘清望着她摇摇头,柔和说道:“不疼,只要是为了你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小曼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想着弘清为了给她煎药竟然把手给弄伤了,她一边十分感动又十分心疼。望着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心里都有了些动容。
弘清见小曼眼底的纠结,继续往她心上添了一把火:“我第一次煎药可能煎的不好,你不愿意喝就别勉强了,我去倒掉吧。”
弘清一边伸手去拿碗一边有些失落道:“我在边上守了一个时辰,可能火候还是没有把握的好。”他语气里带着些许伤心苦恼。
这一番话下来说的小曼心里是五味杂陈,弘清对她如此好她怎么舍得辜负他呢?
“哎,你先别倒,我...我喝。”小曼一脸艰难的做下决定。
弘清状似意外的挑眉,“你不用为了我去勉强自己。”
小曼咬牙:“不勉强!”
最后,在弘清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小曼一口气把那碗药汁干了。
见她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弘清从袖子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塞了两颗到她嘴里,甜甜的味道慢慢在嘴里化开,小曼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她又给自己倒了两杯水将最后的丝丝苦意也冲下了喉咙。
喝完药的小曼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她笑眯眯的拉住弘清的袖子,歪了歪头:“那我这么听话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藏尽了浩瀚天际中所有的星辰,弘清喉头滚了滚,轻轻靠近她,最终隐忍的唇落在了她的眼睫,是一个如羽毛般轻抚的吻。
小曼瞬间感觉有一股电流般的酥意蹿上她的脑门,心尖有一阵阵热意化开,然后在弘清吻过的地方汇聚,惹的那寸皮肤微微发着热。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傻傻的摆摆手,颇有些不知所措。
弘清见她难得有些呆傻,轻笑了一声,帮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发:“我去收拾碗筷,你好好待在这。”他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几个空碗放进托盘中,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赏心悦目。
他走到门边见后面跟着个小尾巴,回头耐心道:“外边冷,你现在的身子受不住。”
小曼嘟囔道:“可是我一个人在这很无聊嘛。”
凡是有关她身体的事儿弘清并不打算纵容:“难道你打算再多喝几天的药?”
小曼果然厌了气,没有再跟着他出去,乖乖的留在屋里等他。
不过,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以前不是如此腻歪的人,现在却不想总是一个人待着。
唉,小曼撇了撇嘴继续在房间里转悠。
她以前的物件都还在这里保存的很好,在她曾经放置的位置上一点没动。这让小曼感觉到了一丝归属感,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一直在等着她回来,像是她的家一般。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她从未有过的,很安心,很温暖。
她打开衣柜,几件她的衣裙整齐的摆在里面。她指尖一件一件的滑过去,最后停留在一件雪白的丝缎裙子上。
她平时不爱穿白色,主要是因为难打理,不耐脏,她是修行中人,而且爱玩,平时一个不注意就得和别人打上一架,难免就会将一身弄得灰头土脸的。
所以白色的裙子她只偶尔会在睡觉时当睡裙穿穿。
想到这,她忽而觉得自己身上一片粘腻感,先前被弘清从那只可恶的犬妖手下救下后一身脏兮兮的到现在也没洗澡。
想起这些她瞬间十分嫌弃自己,她就这样被弘清看了一天?还这样和弘清躺在过一张床上?
她捂住自己的脸,浑身气馁,她美妙的形象啊!!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钻进水中。
小曼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也没有法术,连净身诀都使不出来,更何况要泡澡?看来还是得让弘清帮她了。
想到这,小曼又叹了一口气,弘清那么好,而她现在像个废人,什么都不会什么也做不好。且不说能否配得上弘清,她只怕还得给弘清填不少麻烦....
想来她和他之间又该是她欠的多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