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笑道:“高公公慢走。”
高成行了礼,默默地退了出去。
雨落跪倒在静贵妃脚边,语带哭腔地说道:“娘娘,这可怎么是好?”
静贵妃道:“为今之计只有等,等到圣心转圜方有活路。而且既然皇上晋封了琳嫔,又要本宫的白瓷孩儿枕为她安眠,想必对她不仅是恩宠,更是会言听计从。从前本宫就猜想,琳嫔是和硕长公主安插进来的人。所以即便本宫如今被困在这里束手无策,本宫相信,长公主也一定有办法解救本宫。”
雨落道:“当初奴婢就不该替娘娘将白瓷孩儿枕送给风眠,那便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静贵妃道:“皇上此举是为了试探本宫有没有容人的雅量,即便试出来本宫没有也不是什么大罪,更无法就此便把宁嫔滑胎的罪过安在本宫身上。”
雨落道:“只怕从此皇上与娘娘会隔心了。”
静贵妃道:“伴君如伴虎,即便没有今日之事,也会有别的事,难道还指望像寻常人家那样一生一世保全恩爱么?”
雨落闻得此言,便不再搭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垂泪。
不久,高成回到了养心殿复命。
皇上道:“琳嫔晋封的旨意都传到了?”
高成道:“回皇上,都传到了此刻六宫上下均已知琳嫔娘娘晋封之事。承乾宫和永和宫是奴才亲自去传的旨。”
皇上道:“皇后和静贵妃反应如何?”
高成道:“皇后娘娘和静贵妃娘娘神色自若,未见有异。皇后娘娘更是说琳嫔娘娘颇得圣意,封嫔乃是迟早的事。”
皇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两件东西可拿了回来?”
高成道:“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那两件东西只拿回了一件,却也已损坏。”
皇上道:“可是朕赐给静贵妃的白瓷孩儿枕年久失修略有破损?”
高成道:“回皇上的话,静贵妃娘娘说那白瓷孩儿枕去年夏日便已到处遍寻不见,不翼而飞。倒是皇后娘娘的青玉合卺杯一直保存完好,但就在宫女宛如将玉杯递给奴才之时突然失足跌倒,将玉杯摔碎了。”
皇上大为惊愕,说道:“你说什么?”
高成将锦盒打开,呈给皇上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青玉合卺杯的确是在奴才面前刚刚由宫女宛如无意打碎的。”
皇上接过锦盒,见其中一片碎玉上隐隐有血迹。血迹已由断面渐渐沁入玉体,与青色的玉质融为一体,一青一红甚是刺目。
高成继续禀报道:“皇后娘娘见玉杯已碎甚是伤心,竟欲徒手将碎玉拼起来,因此不慎被碎玉割破了手指,滴血在了碎玉上。”
皇上道:“皇后的手可有大碍?”
高成道:“依奴才愚见应该无甚大碍。只是奴才瞧得出,皇后心痛于玉杯之破碎,伤感非常。”
皇上道:“请个太医去承乾宫看看吧。另外这玉杯拿去内务府的玉匠那里,试试看是否可以修复。”
高成道:“奴才遵旨。”
皇上又问道:“承乾宫的宫女宛如打碎玉杯,皇后可有惩治她?”
高成道:“皇后可是生了大气了,不仅当着奴才的面将宛如姑娘踢倒,还掌掴了宛兮姑娘。”
皇上哀叹道:“她们可都是皇后陪嫁的侍女啊。”
高成道:“皇上圣明,正是如此。”
皇上道:“罢了,你下去吧。”
高成道:“奴才告退。”
说罢拿着装有玉杯碎片的锦盒默默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