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小心翼翼地关上锦盒,说道:“皇后娘娘,奴才告退了。”
皇后已是心如死灰,仿佛玉碎的刹那与皇上多年的情份都随之烟消云散了,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高成见状连忙悄悄地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高成退下后,皇后呆立半晌,方才缓缓回身移步,重重跌坐在凤座上。
宛如、宛兮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皇后道:“你们二人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宛如道:“奴婢犯了大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道:“责罚你们又有什么用?终究也是再也回不来的了。罢了。”
宛如、宛兮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下。
皇后呆呆地看着自己被割破的手指,一时间情难自禁,滚下泪来。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高成已行至永和宫。
静贵妃道:“什么要紧事要劳烦高公公亲自跑一趟?”
高成道:“皇上命奴才传旨,晋封琳贵人为琳嫔。”
静贵妃道:“本宫知道了,只是,传旨这样小的事竟也能劳动高公公亲自前来?皇上恐怕还另有旨意吧。”
高成道:“静贵妃娘娘圣明。皇上还让奴才向静贵妃娘娘讨一样东西。”
静贵妃道:“不知是何物?”
高成道:“乃是静贵妃娘娘初怀身孕之时,皇上在圆明园赐予娘娘的那件白瓷孩儿枕。”
话音刚落,雨落在旁边心中一惊,连忙看向静贵妃。
静贵妃倒是神色如常,回望了雨落一眼,继续对高成说道:“不知皇上请高公公前来求取这件旧物意欲何为?还请高公公明示。”
高成道:“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琳嫔娘娘近日难以安眠,恐怕入夏之后会更甚,因此想取回白瓷孩儿枕为琳嫔娘娘安眠。”
静贵妃道:“这白瓷孩儿枕是本宫用过的旧物,此番将它给琳嫔安眠,不若让皇上另赐宝物更显恩宠。”
高成道:“娘娘,既然皇上有此旨意,只怕另有深意,还是请静贵妃娘娘找出白瓷孩儿枕让奴才带回去交差吧。”
静贵妃道:“不是本宫想忤逆皇上的旨意,只是这白瓷孩儿枕早已不翼而飞,本宫去年想寻它已是遍寻不着,实在是拿不出来给皇上。”
高成心里起了急,不自觉地上前一步,说道:“静贵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娘娘此番又在禁足,千万不可在此时忤逆皇上的意思啊!无论如何,还请娘娘千万要尽快找出来让奴才拿回去复命。这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啊!”
雨落道:“高公公,静贵妃娘娘一直备受皇恩,您也知道。这些年来永和宫里已堆满了皇上赐下的各种珍宝,为何皇上偏偏要这个?若是皇上要其他的,奴婢必能尽快找出来给高公公拿回去复命。若是真要这件白瓷孩儿枕,只怕需要多多宽限几日。”
高成道:“娘娘、雨落姑娘,不是奴才不帮忙,只是皇上特意嘱咐了让奴才快去快回,恐怕无法另求时日啊。”
静贵妃道:“无妨,那便请高公公就此回去复命,就说本宫这里遍寻不见即可。”
高成道:“静贵妃娘娘,这可不是小事啊!还请静贵妃娘娘三思而行。”
静贵妃道:“多谢高公公善意提醒,本宫心领了。”
雨落道:“娘娘……咱们……”
静贵妃对雨落道:“眼下本宫正在禁足,皇上甚至不许齐太医来请平安脉,即便是宽宥几日也难以寻获。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次合该本宫命里有此一劫,本宫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雨落急得已快要落下泪来。
静贵妃又对高成道:“有劳高公公空跑一趟。”
高成道:“静贵妃娘娘客气了,那奴才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