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放下了手中的匕首,道:“若能帮我,你要什么,我便给你。”
白昭嗤笑一声:“你野心不小。”
谢安凝神,没有开口。心中却涌起铺天盖地的不甘心,他野心很大吗?
谢安闭了闭眼,轻声一叹,不再理白昭,自己摸索着到了床边,转头说道:“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说完便直接躺在床上,被子一拉就盖在身上,连衣服都不脱。
看着谢安一脸平静地躺下,白昭心说无语,刚刚还恶狠狠地拿刀威胁他,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睡了,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他感觉挺尴尬的,从来没遇上过这么脱线的人,想拔腿就跑,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个声音,让他足下一顿,老老实实地折回去。
沉闷的声音从谢安的床榻处传来:“记得把蜡烛吹了。”
白昭嘴角一阵抽搐,敢情这货还蒙着脸睡觉啊。但他还是听话地吹灭蜡烛,朝谢安的方向瞪了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猛地关上房门,发出巨响,在空旷的府邸里格外清晰。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谢安缓缓睁开眼,一手撩开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床,轻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隐入夜色中,动作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密室中,谢安摸着手中的玉玺,这枚一国权威的象征,在他手中把玩着,他凝视着玉玺,仿佛看得见一般,满眼的嫌弃与冷漠。
这个东西,当真那么令人动容么?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作为前朝遗子,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眼中神情晦暗不明,谢安愣了半刻,回神便放下玉玺,伸手往墙壁上摸。石壁凹凸不平,在突起的石块中,谢安摸到一个长长的东西,手往上一抬,将这东西取了下来。
三尺长剑,以檀木制鞘,通体漆黑,剑柄处圆润平滑,没有棱角。随着手上的动作,剑身出鞘,竟没有一丝声响。
细长的剑通常锋利,削铁如泥,且不笨重,剑身有一定弹性,比普通的剑更难掌控。对谢安这种视觉上有障碍的人,显然是不适合用匕首和短剑这种近战武器的,长剑虽好,有一定距离保险,用的好便是好,若是用不好,也是给人钻空子。
但谢安明显不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他尚能用匕首威胁白昭,且不伤他分毫,自然也能用好这长剑,这是他在这乱世中,作为一个瞎子,必须要具有的自保能力。
走出密室,谢安低声呼喊道:“十一。”
身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低着头对谢安抱拳,沉默不语,等着谢安的指令。
“将这把剑送去淮南,找那个人,跟他说,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这儿,让他亲自来找我。”谢安把剑往身后一举,十一立马接住,低声应了句遵命,便潜入夜幕中。
不远处传来些许动静,谢安转头,夜幕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接连的屋顶上跳动,渐行渐远。眼中人影逐渐消失,谢安嘴角微微扬起,甚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