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从那咫尺物“龙筋”里取了两块石头,再用法力打碎凝成一局残局,便收手而立。
起初几刻钟,陈纪也无事做,看向那悬空残局,甚是头晕,无论是已经胜券在握的白子,还是已入死地的黑子,只觉得自己无论是哪一方,只要落子,便输定了。
两边都是破绽重重,却无从下手。不由得轻笑一声,心道:“这棋当真下不来,算来算去,属实恼人。”
便抬头望月去,这月亮可真是好看,又大又圆,从这院里看月亮,好像自己离的比在那王家的水井里看月亮更近一些。
又看了几刻钟月,还是无人出现。陈纪抬头看了看看那主屋,在看了看手中“白海”,只想一剑劈出去。
当真是好大的架子!
又想了想,自己活这些年也算不容易,没必要如此作死,就又忍了下来。
随手布下个“匿行阵”,便就地打坐修炼起来,反正也无事可做。
陈纪刚坐下不久,一周天尚且没完,只觉得一股清风袭来,没什么力量,确无法抗拒,不由得站起身来。
刚起身,就听那人说道:“你这残局从何得来。”
陈纪一脸坦然“自是从书上得来,习得也有数年了。”
那人也不继续答话,只是看着残局足足有一个时辰后,抬头说道:“确实是我输了。”
那人也无羞恼,也无其余表情,就像很简单的陈述一下自己输了。
抬头看向陈纪:“昔年承诺,便应在了你的身上?”
“当年黄山带着那二人来我这里,以昔年传法之谊换我和他师弟一局棋。我本就输了,那人又在棋盘外和我下了一局,今日一看,我又是输了。当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当日答应他的,我自会完成。”
话音刚落,便大袖一挥,陈纪只看这周围天地翻转,就到了另一处地界。
茅草屋一所,紧挨着一条比正常溪水宽了几倍的“岑泉”,那“岑泉”水清的透亮,还能看见里边人影绰绰。茅屋前边一些石制桌椅,上边尽是些精怪味道,又想到这苏大山君当年的本家营生,这山里没有那稚童,也有初通灵慧的精怪。这些年下来,应当也是桃李满天山了。
起初陈纪也想过这天山山上,到底是那种“烟风袅袅,雾霭朦胧,灯火阑珊,处处霓虹”的山上仙境,还是“雕梁画栋,处处苍茫升高阁”的那种富贵处。
却没想过这里会是这样的,也不比自己家里奢华多少吗,同是山上山下穷苦人。陈纪只觉得这次是来对了,应当会收获更多。
“第一局,我输了我这天山半成气运,这第二局,我输了些什么?”
“晚辈只求剑诀百部,镜花水月一次。”
“剑诀百部?这数年来,各方献宝,加上我和其余四岳所斩杀的那些剑修遗留,我也有个百部左右,至于这镜花水月,也不是问题。”
“这剑诀这便就给你,皆是拓本,至于那镜花水月,便留到明天吧。我还要回去陪我夫人,你便在此修炼一晚,如何?”
陈纪应下,苏迟便投身于“岑泉”回那店里去了。
只留陈纪一人在这山上。
在这山中,陈纪也不多走动,先往“岑泉”里看了一会,看那泉水里映的天上星星点点,月色满泉,用来做那院子里的天幕垂帘,当真是美极了。
这一夜大好时光,也不能浪费,借着月色练剑,练剑后明日于水月中还可斩了那人,那可真是痛快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