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对面神色焦急,苏清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最后她咬着牙,抹了抹鼻子,低下头弯下腰,徐徐道:“请夫人原谅。”
乔心心一愣,马上咯咯笑起来:“不妨事不妨事。”
白元元虚弱地笑了,她松开乔心心:“那我这便走了。”
“娘!”苏清一急,伸手要拉她,被白元元避开了
乔心心眼珠一转,笑意盈盈:“哎呦,好姐姐,这雪还深着呢,咱不着急。”
白元元轻轻摇头,又用眼神阻止了苏清,转身走了。
雪花一滴一滴落在她青色的衣裳上,顺着单薄的肩头滑下来,她的人渐渐隐入大片的纯白里,消失不见。
苏清眼睛慢慢红了,泪水顺着眼眶缓缓滑落,扑通扑通滴入雪里。
乔心心淡淡地看过来:“你有一个好母亲。”
苏清恨恨地抬头。
乔心心嗤笑一声,转身回府。
苏清哭到最后,晕倒在雪里,乔心心听到消息,难得善心大发,差人把她弄回来,没有放任她冻死,却吩咐下面的仆役把人丢柴房里。
是以,苏清一醒来,跟一堆柴火面面相觑。片刻后,她冷笑出声,言而有信从乔心心嘴里说出来就是最大的笑话。
亏得她娘......
她重重吸了吸气,收起满腔的恨意,慢慢站起来。
她掸去身上的尘埃,手摸到门上,一推,推不动,门被锁死了,她被乔心心软禁了。
苏清微微皱眉,接着高声大喊:“外面有人吗?快放我出去!我是苏家小姐,你们安敢如此对我!”
她喊破了嗓子没有人理她,显然是乔心心下了死命令。苏清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堆柴火,茫然不知所措。
她知道她现在要去找她娘,但是她现在连出去都困难。
苏清一夜没合眼,双眼大睁着,她枯坐在地上。直到第二天白天,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才浑身有了劲,抬眼望去。
那是个半大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圆盘,上面放着一个白面馒头和一杯水,她不耐烦地招呼苏清:“赶紧过来吃。”
苏清慢吞吞地挪过来,丫鬟哼一声“哐”地把圆盘放在地上,陶制水杯一晃,竟没碎,倒是水撒了一半,馒头咕噜咕噜滚到苏清脚边。
苏清抬头,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那丫鬟吓了一跳,色厉内荏道:“你瞪什么,一个贱人生的杂种。”
苏清脸蓦地冷下来,眼神阴沉地盯着她。
丫鬟胸口一颤,慌忙出去吩咐看门的仆役:“快,快把门锁上,这疯婆娘看着像是要咬人。”
仆役应了一声,门外就又响起稀稀拉拉地锁门声。
苏清盯着手上的馒头若有所思。
那丫鬟第二天来送吃的时候,匆匆放下就走了,没有跟她废话一句,苏清默默地看着她。这丫鬟一天送来一顿,有时在早上,有时在晚上,全凭她高兴。
就这样沉默地过了好几天,那丫鬟有一天晚上突然近前上下打量她,嘴里啧啧称奇:
“这有张好看的脸,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呐。这才几日,你那狐媚子的娘亲就要凑够一百两了。一百两对于我们这些下人来说,可是能衣食无忧了。”
苏清暗暗着急,来钱这么快,定是用了不寻常手段。她眼睛一转,放轻声音:
“好姐姐,你若是要银子,我这里多得是,都是我母亲临走前偷偷予我的,你近前来,我都给你。”
那丫鬟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可若你们母女两有钱,何必来求夫人?”
苏清缓缓一笑:“这不是盼着进苏府当个富贵小姐吗?”
那丫鬟了然地笑了,竟真的朝她一步一步迈过来。
苏清在心里数着她的步伐,一,二,三......就是现在!
她一把抄起旁边的柴火,狠狠地往这贪财的丫鬟头上敲去。那丫鬟瞪大眼睛,还不等叫出来,身子软倒在地。
苏清手脚利落地将她拖到一边,扒下她的衣服,快速换了。
换过衣服后,她跨出门,模仿着那丫鬟,朝门外的仆役颔首。夜色朦胧,那仆役不疑有他,将门锁了。
苏清顿时一喜,很快冷静下来,转身离去。
她这几日一直在观察这丫鬟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这一天,她跟这丫鬟身量一般高,只要不开口说话,趁着夜色,赌一把,就能脱身。
苏清擦擦汗,万幸,她赌对了。
下面,就是找到她娘亲,她们一起离开。不靠乔心心,她们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