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地位?命?孰重孰轻,在傅家父女看来,前两者比后者有过之无不及。
“是不是我死了,你们都能称心如意?”竟夕反问,傅游致和傅长玉不说话,陈回站在角落默默无闻,喜儿则是看着她们。
“好!”
竟夕像是揪心的痛,比身上的鞭痕更加痛彻,她颤动着嘴唇,铿锵有力地说出一个字。
傅长玉心中一喜,傅游致面无表情。
“想要我认罪可以,成全你们,但是要先把我手松开,让我休息,事明日再论。”竟夕说道,心底的痛楚不算什么,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她仅存的一点生育恩情被生生折断,竟夕认为此事无法转圜,她提的要求傅游致多半不答应,没有想到,傅游致打定竟夕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叫陈回去解开铁链。
“小姐,对不住了。”陈回解开铁链,手扶着竟夕,竟夕此刻不管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既然都以为她“偷人”,又何必扭扭捏捏。
“伤母之罪,实乃大逆不道,苟且行事,实乃败坏门风,明日我会请族中长老前来见证。”傅游致面无表情的走出暗室,他没有对着竟夕说,话却是说给竟夕听。
傅长玉咬咬牙哼了一声,带着喜儿走,临门前说道:“暂且让你再活一晚!”,陈回把竟夕扶坐着,也走了出去。
暗室里没有一张可以容身的床,四周不是刑具就是些竟夕没见过的东西,竟夕坐在傅长玉之前的贵妃椅上,微光透缝,她的心情五味杂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暗室一侧传来男子低声吟唱《诗经》里的《蒹葭》,竟夕凝神静听,那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又消失了。
竟夕暗自锤气,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又继续闭目。
“溯流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那声音又再次出现,竟夕整个人都腾起身来,看向发出声音的暗角。
“你是谁?”竟夕问,暗室里只唯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有匪君子,不可谖忘,女郎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暗角的声音再次响起。
竟夕疑惑,她怎么会记得的没有见过的人的模样。
“别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竟夕不知道,这人潜藏在暗室里多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呵呵呵~女郎记性差,假山蓝衣,对月赋诗。”暗角出男子地位声音有一丝玩味的笑意。
竟夕这才想起来,之前她拒绝去见楚香怜,偶去散步,却遇到一个喝了酒的蓝衣男子。
“你怎么会在这儿?”
竟夕想不通,按理说,暗室是肖氏母女和傅游致才能知悉的地方,这里隐蔽安静,适合严刑逼供,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