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有些惊讶亦有些委屈的看着姜宓。
她方才去主院拿了些精致的点心准备给姜宓用,根本不在梧桐院内。
而苏叶,更不是她放进来的。
姜宓不问原由便冤枉她,这让她有些心寒。
“老奴知错了。”柳妈妈咬住下唇,跪在了姜宓的身前,“老奴往后绝对不会违背小姐的吩咐。”
即使难受,柳妈妈却依旧认了错。
“我这样说,你心里必定有怨气和不服吧?”姜宓没有扶起柳妈妈,声音却放低了,“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和我说,柳妈妈便如同她的亲人一般,所以柳妈妈的话我一定要听从不能违抗。母亲信柳妈妈,而我也是。”
“如今我的处境,柳妈妈想必比谁都清楚。”姜宓苦笑,“虽然昔日我并未对姜钟动手,可在三姐发现了六妹脸上的血迹后,这一切都变了。父亲和太太不会再相信我,哪怕我当时哭着委屈自己认错,所有人也会认为是我的不对、是我歹毒。现在真假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因为这个事情,受了不少的罪。”
提起这件事情,柳妈妈的眼里立即带了泪意。
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姜宓,除了她和姜笙之外,所有人都说姜宓是个蛇蝎心肠的人,连襁褓里的孩子都能下手。
言语就像是一把钝刀子,一点点的割着姜宓心尖上的肉,还不留下一点点血迹。
“他们都以为我是嫉妒六妹到烧坏了脑子,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连这次我去小厨房拿了太太的点心,也是我故意找太太的茬。”姜宓继续说,“我即使再蠢笨,也不会在这样的处境下,还强撑着和太太作对。”
“小姐……您怎么会和太太作对?”柳妈妈再也忍不住了,立即出言打断了姜宓的话语,“在太太入府的时候,你对老奴和五少爷说的话,老奴到现在都记得!”
那时,温氏去世尚不足一年,还在悲痛中的姜宓和姜笙,便要迎接另一位母亲。
连长公主都派人来亲自给她传话,说若姜宓和姜笙在府中过的不好,便回温家住些日子。
只是有些事情,能逃得了一时却避不开一世。
姜宓和姜笙终究是姜家人,即使他们能在温家小住一段日子,最后也要回到姜家。
这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
姜宓骨子里虽胆怯怕事,但却不糊涂。
她犹豫了很久才对柳妈妈和姜笙说,“长公主身子向来不好,连宫中太医都说她需要静养。我若和阿笙回了温家,且不说会打扰长公主,也会让外人议论父亲的不是,认为我和姜笙是不喜欢要入门的太太,这样做并不好。”
或许还因为这个事情,姚老夫人对他们姐弟还会生出更大的嫌隙。
谁都不喜欢身边有一个惹麻烦的孩子。
总之,回温家暂住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柳妈妈和姜笙在听完姜宓当时的话语后,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违抗。
只是柳妈妈怎么也没想到,梅氏并不是个好相处的。
梅氏居然送了竹茹这样可怕的家伙到姜笙身边,若不是姜宓发现的早,那么姜笙真的会被竹茹给彻底毁了。
到底多歹毒才会有这样的心思?
“是啊,你和阿笙都知道我是真心想接受太太。”姜宓吐了一口浊气,“我从未做过惹太太生气的事情,可如今太太却视我和阿笙为眼中钉。柳妈妈你可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柳妈妈咬唇,“是五爷的不是,他心是偏的。”
“这的确有父亲的缘故,可我和太太不和,于父亲而言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对他没有丝毫益处。”姜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反问,“那么,我和太太不和,谁最能从中间得到好处?”
柳妈妈抬起头来盯着姜宓,却有些怔住。
这件事情里,谁能得到好处?她还当真不知晓。
从前她在温家,因为是长公主当家,所以温家没有那么多腌脏的事情。后来,她做为陪嫁的妈妈到了姜家,虽早已习惯内宅的复杂,却在很多时候终究分不清敌我。
“老奴……”柳妈妈觉得自己约摸是瞎了,这么多年竟跟个傻子一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