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红根知道,自己媳妇儿是个性格很柔顺的女人,年轻时跟他一起吃过不少苦,他心疼媳妇儿,也稀罕媳妇儿。
可男人嘛,在外面应酬多,逢场作戏总是有的,就像木子玲那种女人,就是身子好,新鲜,跟玩意儿似的,他根本没用过心。
媳妇儿难过他知道,可人就是贱,他头一回在外面玩儿、女人,媳妇儿寻死,差点儿喝了敌敌畏。他当时魂儿都吓没了,好不容易哄好媳妇儿。
三个月后,他又没忍住。
可这次,媳妇儿又哭又闹却没寻死,慢慢他胆子也大了,就这样吧,等老了,他安安稳稳只守着媳妇儿一个人过。
问题是,媳妇儿从来不管他生意上的事情,闺女也是,自小到大,给钱就开心,不给钱就冷脸。
今天闺女这是怎么了?
于红根心中警报四起,男人如果经济上受到限制,还叫什么男人?
他决定糊弄糊弄媳妇儿和女儿。
可惜,卓亦扬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放下筷子,看着于红根不紧不慢的分析:
“咱家流水镇的仓库里,基本回来一库货,用不了两三个月就卖空,十县加上金州市,百分之六十的副食烟酒,都出自咱家。”
说完这句话,看于红根眼神里全是闪躲,面部的肌肉也有些抽搐,她知道,这个猜测与事实没有太大出入。
卓亦扬继续分析:
“咱们只说说男性消费的香烟,举个例子,祝尔康一包一块五,一个人一个月少说二十包,就是三十块钱。
十县加上金州市,成年男性至少有一百万,仅抽烟这一项,一个月就能消费三十万。
按咱家占百分之六十市场份额算,仓库出货金额十八万,利润按百分之十算,一个月也是一万八。
这只是香烟一项,还没算酒水,酒水利润更大。还有副食,利润也很丰厚。
所以,咱家的仓库,一年怎么也得有二十万利润。”
她知道,这种估算当然没什么太高的准确性。毕竟,男人中,也有很多人不抽烟,比如林远皓就不抽烟。
但,她得目的就是要让谢菊芬看清楚于红根,所以,准不准确根本不要紧,只要谢菊芬相信就成!
卓亦扬的语速不紧不慢,通通都是百分比数字,谢菊芬听得晕头转向。
但最后一句结论,‘利润一年怎么也得有二十万’,她听得清清楚楚。
谢菊芬‘蹭’一下站起来,眼睛通红,手指颤抖指着于红根的鼻子:
“于红根,你不是人,一年二十万呐,流水镇的仓库,是93年盖好的,三年利润六十万。加上以前宁都县城那三个商店,这几年的利润得有百八十万。
钱呢,你跟我说女儿看病用了七八万,你生意上都周转不开了。
朵朵在京城住院,我都舍不得住招待所,租人家盖得牛棚子住。
这几年每个月你给我两千块家用,我还以为这笔钱不少,抠抠缩缩的攒下来一些,想着你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咱家生意也挣不了多少。
原来家里的钱都被你拿去在外面养女人,你不是人!
当年你怎么说的,钱都留给朵朵,让我不用操心,管好家里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