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让你生病了。
——
大概是早晨吧。
易生有个固定的生物钟,早上七点钟左右就会自动醒过来,像一个苦行憎。
他微微皱眉,看见他额头有一双冰冰凉凉的的手,脸颊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件裹成团块状的毛衣。
应该是她的。
他没有动,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只是又缓缓闭上眼睛。感受身体还是不自然的本能抗拒着。
廿渡醒来的时候,大脑一侧头疼的很厉害,就是喝了闷酒还宿醉一样,思路清晰只是脑袋胀痛的厉害。
一抽一抽的,像是躁动的脉搏安放在头脑的一侧。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摸了摸他额头,感受到温度没有昨晚的炽热,她微微松一口气,动了动酸疼的身体拉伸一下。
她上课睡觉还没有这么酸痛过呢,还睡的没有以前课堂上那么踏实。
“姐姐。”易生语调清晰又平稳。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廿渡拿走那件毛衣和床头的水杯,“我去给你熬白粥。”
廿渡将自己的手反复握了握拳头,眼底下有点淡淡的黑眼圈和眼袋。
“怎么了?”易生在黑暗里看得一清二楚。
昨晚她都干了什么,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如果不是连夜工作的的话……
易生默默看了自己被子下面的衣服。
都还在。
都还整齐。
“没什么。”廿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看见他作死的小动静,径直点开手电筒走下楼梯。
昨晚她到底干嘛了。
她看起来确实不是很舒服,难道他昨晚麻烦到她了?还是他下意识的防御欺负她了。
易生没有继续猜想下去,而是掀开被子,踩着棉质拖鞋,踢开满地的玻璃碎片走下楼,亲自求证。
廿渡已经成功兑换完一碗热腾腾的牛乳白粥了,准备端上去却看见他站在楼梯口,“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又着凉了怎么办。”
“我好了。”
“别给我逞能,你是不知道你昨晚折腾我多久。”廿渡没好气地说道,黑暗里平衡着那碗粥,免得洒下来。
“我折腾你了吗?”易生重现天真的语调,甚至舀了一勺清新的无辜。
什么虎狼之词。
为了防止教坏儿童,她不想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但明显只有她一个人尴尬,易生见她不说,以为还真有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昨晚怎么折腾姐姐的?”
是扔玻璃吗。还是推她。
“没有!没有!”廿渡有点尴尬地大声强调,赶紧找个话题,“你过来吃粥。”
廿渡替他拉好椅子。
易生难得幼稚地努努嘴,乖巧地过去坐下来,闻了闻碗里面的味道,“……我不要白粥。”
他要肉。
“你就清淡点,等你好了就开荤。”廿渡摸索着坐下来,“我还有工作的事情要做,你吃完洗个澡。”
“那姐姐要去工作的地方吗?”易生有点兴致缺缺地搅拌一点肉末也没有的粥,有点下不去口。
“不用,一部手提电脑就可以了。”
“那姐姐去我房间工作吧。”
“怎么?想我看着你?”
“……我想听儿歌。”易生一脸单纯,语调又无比认真。
她真的差点就信了。
“吃完粥洗完澡再说。”廿渡听他到现在也没有动过一勺的声音,“你就这么不喜欢吃牛乳白粥吗?”
“都是大米,吃完口腔会甜涩甜涩的,很难受,还刮喉咙。”易生小嘴挑剔起来。
“加了肉,大米粥就不刮喉咙了?”
“嗯。”易生重重地点一下头颅,柔软的发丝也跟着摆动。
“你是不是谎报年龄了。”廿渡有点认真又好奇地问他。
怎么看都是易五岁。
鼻尖的大米粥米香有点清甜腻人,闻久了又有点单调。
“我都不知道我几岁,不算是谎报。”易生言之凿凿。
“……”也是哦,当她没问,“那你快点吃吧。”
“那吃完我有奖励吗?”
“……”廿渡在黑暗里抽动几下嘴角,想拧他耳朵,“你长大了,你要学会自己奖励自己了。”
易生默声吃着粥。
廿渡听他声音下去了,就趁机拿出这片宁静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上处理昨天晚上的烂摊子。
很奇怪,明明是别人挑的头,她却要低眉顺眼地帮别人擦屁股。
主编又发来消息,不用她语音廿渡也能依稀察觉她有点兴师问罪的语气,“事情怎么还闹大了,人家在社交账号上面@我们了。”
好几个读者一直在APP上写反馈写投诉。
“我昨天把他们给举报了。”
结果人家凌晨去社交账号@WF集团的账号,一边装可怜一边骂,要求讨伐她自己。
她就不懂了,不就刚刚上手的事业线吗,事这么多吗。
“你赶快跟他们商量解决,把贴子给删了,声誉要紧。”
廿渡眸子寒凉了几分,嘴边油出一抹冷笑。
“也是只有主编那样的圆滑思维才能这么忍气吞声。”她一字一词敲得分钟,指甲还在手机膜刮出几道痕。
在游戏世界里还要吃社会的瘪,真的会很难为她。
更何况她还是这个事业线的主宰,一个送经验的泼猴也敢对她蹬鼻子上脸了。
主编那边一时间没有回应,很快对方那边显示输入中,“随便你,反正你处理好就可以,不然你这样的行为,我们将会考虑一下解约。”
每个人的人生会非那个人不可的,那个人一般都是有着常人不能有的东西。
现在的她、还不是那个非她不可的。
“呵。”
她将手机静音,扔到桌面上,“我挺羡慕你的、某些方面。”
易生吃粥的动作慢了下来,有点心领神会,“工作上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