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丝清就出现在郑府门口。她将已经按原样包裹好的盒子递给郑府的门房,请他转交郑平渊。
门房疑惑地看着陆丝清说:“姑娘好歹留下姓名,我也好告知我家少爷。”
陆丝清疲惫地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只需转交给郑少爷,他自然明白。”陆丝清说完回身欲走,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声:“陆姑娘且请留步!”
陆丝清回头看时,认得那是郑鸢儿的贴身侍女冰荷。冰荷先是对门房说:“林叔,这个盒子交给我就好了。”她从门房手里接过盒子,接着走下石阶迎向陆丝清笑着说,“陆姑娘诚然是稀客,只是好容易来一趟,怎么这么快就走?”
陆丝清正色说:“我只是来还东西的。既然姑娘来了,就劳烦你代为转告你家公子——多谢他的好意,只是里面的东西我实在受用不起,因此原物奉还。”
冰荷似乎对陆丝清微显冰冷的的神色视若无睹,仍旧笑意吟吟地说:“陆姑娘既然来了,何妨进去坐会儿?”
陆丝清摇摇头说:“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她仍然心事重重,这里是一刻也不愿多留的了。
然而,陆丝清才匆匆走出两步,冰荷就上前挡住了去路,轻轻地挽住她的胳膊笑着说:“实不相瞒,我家小姐早料到陆姑娘今日会来,此时已经在绣楼上专程等候了。我知道陆姑娘不想见到其他人,你随我走另一条小径就是了,我保证府里不会有别人见到陆姑娘。我们小姐正有些要紧的话要同陆姑娘说,陆姑娘也不忍心让她空等吧?”说到“别人”二字时,冰荷似乎有意加重了语气。
陆丝清仍要推托,对方行动却快她一步,已经挽了她向里走去,一面又笑着说些闲话。陆丝清被冰荷挽着胳膊,不大容易挣脱,更不好直接去掰她的手,再加上对方又是一脸笑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以陆丝清虽是万般不情愿,到底也只好无奈地随着她走了进去。
冰荷引着陆丝清一路走去,一路上果然寂寂无人。陆丝清因有心事,无心注意周围的景致,只觉此处格外的大,若初次前来,简直不辨路径。
郑鸢儿正在房中同丫鬟下围棋解闷儿,忽然听到冰荷在外面朗声回道:“小姐,陆丝清姑娘来了。”
郑鸢儿暗道:“这么快!”她一面丢下棋子,吩咐丫鬟收起黄花梨嵌银丝棋盘,一面起身说:“快请陆姐姐进来吧。”
小丫头打起撒花软帘,陆丝清一言不发地跟着冰荷走了进去。郑鸢儿早已满面含笑地迎了上来:“陆姐姐今日肯来,实在蓬荜生辉呢!”
陆丝清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冰荷在陆丝清身后悄悄向郑鸢儿做手势使眼色,并指了指手中的盒子。
郑鸢儿心下明白,吩咐冰荷:“陆姑娘想必还没有用早饭。你们快传给庖厨,让他们做一碗银耳莲子羹,余外再准备些点心,一并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