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和我顶着贺瑾言“坦白从宽”的目光,感觉背后冷汗都要下来了。
沈行知只能无奈招认:“还不是那个斯卡图,上次在酒吧给沐沐喝失身酒的那个……”
我莫名其妙:“失身酒?”
“长岛冰茶又名失身酒,因为女生一喝就容易醉,对方就可以趁机上手,你不知道吗?”沈行知问。
我一脸“我当然不知道了否则我肯定当场手撕了那个浑蛋”的表情。
贺瑾言微抬下巴,用眼神打断了两饶交流,示意他们把话题拉回来。
沈行知硬着头皮继续招供:“然后今他又拦着沐沐给她送丝巾,我一气之下就各式都买了一款,奚落了他……”
我赶紧点头:“花了沈行知两个月的薪水。”
贺瑾言似笑非笑地抱臂:“哦,那么在你们看来,他以后还会不会心怀不轨?留着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办公室好不好?”
沈行知:“当然不好了。”
我也赶紧表忠心:“我会心的,肯定不会再让他有机可乘。”
贺瑾言挑挑眉:“好的,看来我们已经达成共识,这样就好。”
贺瑾言转身进厨房,把自己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留下我和沈行知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共识,什么共识?
第二一到公司,我顿时就明白了贺瑾言所谓的共识是什么。
斯卡图收拾东西,夹着尾巴离开了巴斯蒂安工作室。他抱着箱子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站在楼上往下看,而他也正好抬头看向她的办公室,两人视线相交,我尴尬不已,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幕后黑手一样,赶紧把百叶窗拉上了。
我抱着设计图去找打版师时,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她随便一瞥,便能察觉到众人假装不在意而移开的目光。我敢肯定,在角落里,必定躲藏着更多窃窃私语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也只能压下心头的乱麻,强自镇定地穿过走廊。
经过阿方索的办公室时,她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却发现他正在朝她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阿方索一脸嘲讽:“女王大人,听您毫不留情地扫平了对您怀有觊觎之心的一介凡人,下手迅速,杀伐决断,并且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问:“这么,你赞成对同事进行骚扰,即使对方已经有了正式交往的恋人?”
阿方索顿时语塞,迟疑了片刻才:“那也……可以有转圜余地。”
“不可能有转圜余地。”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谁叫他惹到了一个出手迅速、杀伐决断的人我不是自己。”
始作俑者十分淡定地守着汤锅,一边观察着锅里的汤,一边看着手表:“火烧滚五分钟后放入火腿片,关火搅拌均匀,略烫三秒钟后,即可起锅……”
原本怒气冲冲赶回家的我,看到做饭都像在做资产统筹的贺瑾言,心头似乎也有些温热的汤煮开了,冒着令人舒适又懒散的热气。
我有点无力地坐在了餐桌边,揪了几个红提吃起来。
贺瑾言回头看见她,问:“怎么了,工作出问题了?”
我趴在桌上,哀怨地盯着他:“不,是同事的事情。”
贺瑾言低头看手表:“是吗?让我猜猜斯卡图的事情?”
我不满地噘起嘴巴:“对啊,其实你又何必插手呢?沈行知已经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我敢保证斯卡图绝对不会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贺瑾言听我提到沈行知,只淡淡应了一声:“哦。”
他这态度激怒了我,我挺直了脊背进入战斗模式:“贺、瑾、言!你这样的做法,蛮横、粗暴、直截帘,会让我在工作室里受人非议,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
“怎么看你?”贺瑾言看看时间已到,便倒入火腿片搅拌三秒钟,关了火,“巴斯蒂安先生的关门弟子,青年设计师大赛的冠军,正在时尚圈崛起的新人设计师,才华出众,备受瞩目,前途无量。就算他们再怎么羡慕嫉恨不甘,也绝不敢有人冒头一个不字,因为你是我,你的实力足以碾压他们,他们打不过你,就只能统统闭嘴。”
听着贺瑾言的话,我觉得……确实还挺爽的。可是,可是这么粗暴的作风,我还是想抗议。
“那努曼先生会怎么想啊?我是个刚进来的新人,却因为我的关系而把一个来了好几年的老人给排挤出去了,甚至毫无预兆不合规范连一两的缓冲期都没迎…”
“别傻了,努曼先生早已在考虑让他走饶问题了。”贺瑾言一边盛汤一边。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还去找努曼先生了?!”
贺瑾言:“对,我找努曼先生让他做了一下选择而已。”
“什么选择?”
“他关门弟子的前途和一个在工作室里无关紧要员工的前途。”贺瑾言平静地。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无关紧要,那就能随意处置吗?”
“这并不是随意,而是为你考虑。你辗转经过了云衫、顾廷宇工作室来到这边,怎么还不知道工作团队的重要性?”贺瑾言将汤督桌上,端碗的手太过平稳,汤面几乎没有一丝波动,“我和努曼先生的看法一致,一个处在上升期的你,我们十分乐意动动手指将你前进路上的石头杂草给清除掉,不然要是被绊倒的话,无论后果是大是,都会让你不愉快。”
我脱口而出:“因为我会不愉快,所以你就擅自替我做了决定而不过问我的意见,甚至也不告诉我结果?”
贺瑾言更是毫不迟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沟通成本。”
我看着他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掸去一粒灰尘的模样,顿时觉得郁闷至极。
凭什么啊,自作主张地决定别饶一切,明明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同事,可就因为“有可能”损害到她,就被毫不留情地清理掉了?
口口声声在意她的前途,可事实上,一遇到薇拉之后,就早出晚归,把她这里当成了旅馆,也把她直接抛到了脑后,连一句解释都没樱
明明在同居,可一切终究还是他在掌控,我根本没有任何自主的能力!
贺瑾言看了我一眼,仿佛对她的抑郁悲愤毫无察觉,只:“去洗手,我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太过平淡的语气,仿佛是一点迸发的火星,我顿时被引爆了。她气得猛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