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四周的说笑声停了停,这题目和起首一句,有诗意……
这诗名和首两句诗读出,王安石的心猛然一紧,手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刷刷刷,秦洛继续落笔。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买杏花。”
此句一出,在场众人停了说笑,目光聚焦了过来。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最后一字写完,有人啪的一声将折扇合上,一动不动。
”好…..诗!”
徐子晋瞬间变了脸色,但他很快嚷了起来“这诗一定不是这个傻子写的……他连文章都不会写,他的诗不是抄的就是买的。”
这一嚷,众人又打量秦洛一番,将诗重读一遍,忽觉得此少年真不象能写出此种好诗的人
质疑声纷起。
徐子厚长声一笑,站起来道:“是不是抄的或是买的,请丁举人说说吧。”
他跟评委席中几人交换一下眼色。
一个年约三十的瘦脸儒生步出,绕着秦洛走了一圈后,端起脸容就呵斥道:“你这少年年纪轻轻,却学这些旁门左道,需知抄袭比写不出更可耻!”
这是直接将这诗定性为抄袭。
这名儒生姓丁名述,是徐子厚的先生,在临安薄有才名,是名举人,徐家花了重金请来当徐子厚的先生,结果徐子厚春闱即中进士,一时被徐家奉为上宾。
徐子晋兴奋起来,大声叫道。“抄袭诗要罚,还要罚双倍。”
陈师行折扇一展:“有何证据证明他的诗是抄的?”
丁述一听,眉毛一耸,紧盯着陈师行道:“你是质疑我的学问吗?你是秀才还是举人?我读的诗比你吃的饭还要多,我五岁能诗,十岁能文,十五岁乡试第一名…..”
丁述显摆完他的神童经历后,指着案上挂的诗:“这世味年来…..风尘叹,说的都是洞察世事,他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子懂什么世事……”
“.其次,临安非京城,这题目首先就写错了……不要欺负我,我就是临安人…..”
“其三….这写的是清明时节,现下已是端午,时令不对….这诗.早已经是作好的。”
丁述一说,众人也觉得很有道理。
丁述越说越激动,“这诗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写的……”
他刚才已经通过徐子厚了解清楚秦洛的低细,在看到秦洛写这首诗时,他已经看出问题,对于如何打压这个少年胸有成竹。
他最后下结论道“此诗若是这个少年写的,我甘愿罚茶十杯!”
“抄诗,不好啊……”
“少少年纪就不实诚,是要有个教训…..”
“罚茶,罚茶……”
.....
“不,老夫认为,此诗是这少年所作!”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静了静。
王安石站了起来。
丁述侧头看了眼王安石,脸有不愉。
他不识得王安石。
看王安石一身旧袍,有点不修篇幅的模样,只道他是江宁的老儒。
如此跳出来质疑他,让丁述感到权威受到极大挑衅。
丁述跟几位临安才子都是徐老板礼聘而来,如果不显示点真才实学,不足矣说明他的价值。他要狠狠地打击王安石,在府尊和才子面前才能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学。
这可是临安和江宁才子的交锋。
丁述眼里绽出光芒,面色因兴奋而显得有点潮红“这诗就是抄的,我有证据……你有吗?”
王安石声音淡然:“无需证据,我说是他写的,就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