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不是。”怨束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是自由的，既不属于北越王族，也不属于古战场的恶灵。而且放出灵魂军团的人也不是我！我来到这里，那是因为我和你们有着同样的疑问。”

谣歌慢慢蹲下来，对上怨束黯淡无光的瞳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我本来就不奢求能活多久，只是我必须要弄清楚那些事情，不然我不会甘心死去。”他从几年前才慢慢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封煌手下的一颗棋子，但是他从不甘心被人摆布，他必须知道真相，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我们可以交换信息。这很公平。”

谣歌起身，挑着眉看向他。“交换信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我一直盘踞在戮海边缘，海啸越来越频繁，镇守海岸是封煌给我的命令。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一次海啸特别剧烈，我潜入海底，看到了……那些上古魔兽和巨大的封印，但是我没有上报给任何人。海啸越来越剧烈，我知道那是海底的魔兽在强行冲破封印。七年前，我出海救下了铭光，把他带回了北樾王宫，之后又返回了戮海，我再次潜入海底，可是出了一些意外，我的身体被那些疯狂的魔兽啃食完毕。灵魂飘出了冰冷的海面。之后，我便一直以灵魂的姿态盘踞在戮海和穆山附近。”其实怨束也见过谣歌和摩西，只是当时他仅是一缕残魂，未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这么说，现在你跟他们，本质是一样的！”谣歌瞟了一眼腐烂的行尸走肉，“可是你有思维，有感觉，也并不像他们那样，全身溃烂。”

“我的灵魂还清醒着，所以才会有思维，那些地底冒出来的恶灵，他们被尘封了三万年，早已失去了人性，互相啃食，互相攻击！而且并不是每一个灵魂都能找到适合的躯体。我试过，附着在那些普通的渔民身上，但是我一靠近他们，他们的躯壳就开始溃烂发臭。铭光是难得的能够与我融合的躯壳。”这应该与血脉和灵力息息相关，异能者无法依附于普通人身上，他们频繁的肉体受不起强大的灵魂。

“你到荒城来，做什么？”

“我能感知到荒城地底埋葬着大量的恶灵，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牵引。我想弄明白这一切，就必须来这里。那天晚上的确有人解除了三万年前的古封印，但不是我。灵魂之间会互相侵蚀，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如果我放出了那些恶灵，他们便立刻会把我侵蚀掉。”那天晚上风乾和摩西看到他悬浮在黑雾中间，神色诡异狰狞。那是灵魂在侵蚀他，他也同样的在侵蚀其他灵魂。

谣歌不动声色地思考着，放出恶灵的人应该是封煌的爪牙，封煌必然知道关于灵魂的所有事情，但是他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至少荒城里这支庞大的没有思想的军团不受他控制。所以封煌的恶灵军队应该不是荒城这一批。他有着更为优秀的武器，至少比这里的东西精锐得多。灵魂操纵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他们不清楚封煌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但是可以推测到，他并没有完完全全地掌控那些灵魂。

“现在，该我问你们了。”怨束死死地盯着谣歌，这才是真正的交换信息，“你见过封煌吗，即使是在三万年前？”

谣歌不悦地摇了摇头。她的确没见过封煌，三万年前的传说倒是听了不少，那些战争很多都是封煌亲自引导的，他曾经是个精于指挥的领导者，一个将军。但是很可惜，她从没见过封煌。

“我有一个猜测，我觉得，或许封煌也是和我，和他们一样的人！”

阴暗的地牢里传来几声低沉的吼叫，那些灵魂虚壳摆弄着他们还能扭动的肢体，爆裂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所有人。

怨束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封煌既然打上了恶灵虚壳的注意，那必然是接触到了他们，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东西，因此这三万年他从不露面，没有人见过他。

“如果他真是灵魂，那么合适他的虚壳，又会是什么呢？”异能者？曾经的隐卫？火族遗留的后代？或是其他什么，每一种可能都无法忽视。封煌知道神族的秘密，也知道穆山心脏的位置，他与神族必然有这某种联系。

谣歌忽然想起那位不久前死在岩洞里的神族人，那个替火族训练战俘的巫师。他显然也是个虚壳，可他也的的确确是神族人。

“那个火族的巫师……”安可凑到谣歌耳旁，她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他从三万年前大战结束的时候就一直在哪儿了，他被我们发现之后，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神族人的信息和线索，不过我们并不完全信任。几个月前，他指示我们来找你……我想他是知道你们的存在的”巫师恐怕是知道最多内幕的人，可是他的身体等不了那么久，他最后的暗示指向零岸与封煌，这是一个突破口。但是谣歌真的很不想牵扯到零岸，她是她唯一的妹妹。